司风眠懊恼又无奈地低下头。 这下惨了,今后怕是没机会再接触萧逆姐姐了…… * 城川医院,住院部。 病房内,门紧闭,窗户开了条缝,有新鲜空气灌入。 司笙坐在病床旁的板凳上,手肘抵着膝盖,慢条斯理地剥着橘子。 易中正摊开图纸,颤颤巍巍地拿着笔和尺子,戴着老花眼镜,一点一点地描着线条。 “我今晚就去司家。” 伴随着橘子皮被扔到垃圾桶的声响,司笙终于开口说了进病房后的第一句话。 笔芯在图纸上摩挲,稍稍一用力,笔芯断开,线条斜飞而出,在精密板正的线条里横冲直撞,险些飞出纸面。 易中正将铅笔放下,偏头,沉默打量她几眼。 她剥开橘子,一瓣一瓣撕下来,往嘴里送,吃得很漠然,像是强塞进去的。 “你联系司尚山了?” “嗯。” “准备住多久?” “看心情。” 司笙语调一如既往的懒散随意。 “司家那边的人,他们若没招惹你,你也别主动招惹他们。”易中正语调微沉,慢条斯理地嘱咐着。 可话到一半,易中正蓦地话锋一转,声音少了些虚弱、多了些强势,“可他们若招你惹你了,也别忍着让着他们,该怎么整就怎么整。” 一瓣橘子送到嘴边,止住,司笙眉梢扬了扬,笑了,“话是你说的啊。” 易中正往后靠着枕头,慢慢瞌上眼,容颜苍老,但每一根岁月的线条、褶皱,都有似有若无的锋芒展露。 “嗯。” 轻不可闻地应了一声。 薄唇轻张,司笙想到百晓堂老堂主一事,唇角微微翕动,但最终没吭声,把橘子扔嘴里了。 半晌,易中正再次开口,“你王爷爷住院了,待会儿去看看他。” 伸手去拿新橘子的动作一顿,司笙狐疑地看过来,问:“怎么回事?” 王爷爷身体一直不错,来医院的时间,除了探望易中正,就是定期体检了。 上次去给易中正拿图纸时,司笙还在胡同里遇见过他,精气神儿都不错,身体一如既往的硬朗。 “被他女儿气的,脑溢血,抢救回来了。” 提及这个,易中正就来气,语气也颇为僵硬。 司笙微怔,“就他那个嫁入豪门后,毅然决然跟家里断绝关系的女儿?” 易中正眼皮一掀,黑眼珠微转,凉凉地看了司笙一眼。 司笙默然。 虽说事发时司笙不过一两岁,但司笙自幼在胡同里长大,也是知道一些事的。 王爷爷是鳏夫,妻子去世后一直未娶,跟唯一的女儿相依为命。 女儿王清欢,是个争气的,但也是个没良心的。靠出色成绩考取国内名列前茅的大学,后来非要出国留学,王爷爷家底有限,砸锅卖铁,把所有积蓄都拿出来不说,还找街坊邻舍借了些,总算让她在外镀了层金回来。 然而,倾家荡产换回来的,不是个懂事孝顺的女儿。 许是在胡同里吃够苦了,王清欢努力读书、出国留学,为的就是嫁入豪门当“人上人”,远离贫穷的苦日子。她也成功了,顺利榜上大款完成土鸡变凤凰的蜕变,但自此之后,就跟王爷爷断绝往来。 传闻她给自己立的“自立自强的孤儿”人设,为保人设不倒,自是不能认王爷爷这个父亲。 女儿甘愿成孤儿,王爷爷受到打击,颓废过一段时间,后来振作起来,就开了一家水果店维持生计。 “她嫁的豪门,破产了?” 憋了半晌,司笙又蹦出一句不怎么合时宜的话。 “……” 易中正思绪复杂地看她。 他总为自家外孙女这欠打的嘴而无语,并且一度惊奇司笙这些年来在外闯荡,是如何扛过社会毒打,四肢健全、活蹦乱跳地活到现在的。 他开口,“你爷爷——” “司铭盛。” 不知易中正为何扯出这一头,司笙未多做思考,就打断他的话。 语气又冷又硬,像冰天雪地里硬邦邦的石头。 这次,易中正没训她,而是从善如流道:“司铭盛过寿,王清欢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