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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论礼


礼部,也许不过在旁边添柴搧风罢了。”

    “你的意思是,陛下原本就有意暂復越贵妃?”

    “这只是我的猜测,”她耸了耸肩,“我所知道的是,在礼部尚书投递摺子前,皇帝确实没有亲自提出这项旨意。”

    蒙挚喝乾了茶,眉头深锁道,“这个礼部,实在太没有礼部的样子了。”

    “你以为其它部就有?”梅长苏毫不客气地说,“还有,不光是穆王府,我看誉王那儿也该着急了。”

    “对呀!”蒙挚一拍大腿,“越氏復位虽说是暂时,但是年终尾祭上还是东宫佔了上风,想必誉王和皇后都要气死了吧!”

    “何止气死,大概要气到诈尸,巴不得长苏端了礼部呢。”

    “啊?你要动礼部尚书了?此事东宫正佔好处,你想清楚没有?”

    梅长苏将橘子对半剥开,递给了蒙挚其中一半,“吃一个?挺甜的。”

    ………………

    朝堂之上,左都御史田德之当廷上奏弹劾,在梁帝面前狠狠地参了礼部尚书陈元直,誉王萧景桓和太子萧景宣吵了一架,由萧景桓挑起,经过梁帝恩准,一场朝堂论礼不日上演,歷代先帝以来,常有如此情事发生,疏为正途,梁帝也不得不答应。

    萧景宣急急地去了昭仁宫同暂时復位的越贵妃商讨,即使情势似乎不利,也要赌一把尽全力踩扁誉王,凭着东宫的身份尊贵,不少名儒进了他的麾下,萧景宣细心的供着备着,就怕这些老人家一不小心出了差错,从而导致自己打了一场败仗。

    同样的事情也在誉王府出现,只是萧景桓对自己人的出发点和太子却是大不相同,那一个是为己,这一个倒是真因为礼贤下士。

    等待论礼的期间,萧景桓特地跑了一趟苏宅,而梅长苏提出的一项建议,使得他在人势方面的弱点,瞬间成了留给王牌的伏笔。

    周玄清,当年赤焰一案后因太过厌恶朝堂的人心险恶、鉤心斗角、善恶不分、忠奸不辨,因此退隐江湖、隐居在城郊灵隐寺,不管王室、公卿何等贵族,谁的面子也不给,任凭谁想要见一面都是难如登天,即便明白清楚的维护赤焰军并自请离开朝廷,但周玄清老先生在大梁中的大儒礼地位和威远声望,已然是崇高不可妄及,就算是梁帝,也得礼让他三分不止。

    一辆朴素布褂的双辕马车,正缓缓驶入金陵城,东方凌歌坐在左侧看着穆青和周玄清的互动,目光不由自主的移向了他手中那枚温润圆满的琥珀色,这是林殊从另一个朝廷儒学大家----黎崇那里得来的,作为当年黎老先生最得意的弟子,他有幸被赠与这枚琥珀玉蝉,如今十三年过去,周玄清从没想过有一天竟然还能得见老友信物,往事激盪回肠,老人家不禁紧了紧握着玉蝉的手,又想起了祁王、想起了老友口中最喜拿来炫耀的弟子,那个当初金陵城中最明亮耀眼的星芒少年----林殊。

    “小王爷、姑娘,”周玄清忍不住再问了一次,“交予这枚玉蝉的人,到底是谁呢?”

    “是苏哲苏先生,”东方道,“他吩咐我们好好照顾老先生,由于诸多事项缠身,实在腾不出时间来亲自迎接您,待到结束后,他必亲自前来向您赔罪。”

    “这位苏先生是穆王府的门客么?”

    “不是不是,”穆青插言道,将手上沾染的薑糖糖粉随意在身上掸了几下,“苏先生是抱病在身,到京城养病的。”

    “如此……”老先生喃喃唸道,视线又回到了玉蝉上。

    苏宅之内,黎纲快步走进了主厅,“宗主。”

    梅长苏凝视他半晌,随后,毫不犹豫的将刻有“礼部”字样的木牌,丢进了火盆之中。

    今日的朝堂,当周玄清在殿前站定行礼的那一刻,所有纷扰吵杂的声音,剎时间全归无有,梁帝当时震惊地站起身来,而唯有萧景桓,露出了一抹势在必得的微笑。

    东方凌歌趴在大殿的屋顶上,朝那个原先的瓦洞往里看,一阵鸡皮疙瘩不禁袭了上来,歷史洪流的因果环环相扣,他为了赤焰军离开、如今又在冥冥中为了赤焰军回来,当周玄清出现的时候,不仅仅见证了赤焰錚魂铁骨的情义千秋,还有祁王皇长子一手所建立的太平盛世,一声不知名而莫名的慨叹轻轻地如同烟云一般从东方口中飘散出来,漫过了皇宫大苑、金陵城、大梁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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