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插茱萸?” 拓跋渊抬起下巴:“朕堂堂天子,百邪不侵。” 陛下倨傲恣肆,别说茱萸,若不是为了束发,冠也不肯戴的。 平日里俩人相处时,他便是用个没什么雕饰的黑色小梳篦拢了鬓边发固定脑后,由着一头青丝泻在脑后,更加方便陆银屏泄愤时薅上几根。 她看看他,再看看自己,头顶红红黄黄插了一堆,好不热闹。 俗!艳俗! 她顿时不想出去了。 拓跋渊见她兴致缺缺,又道:“今日梵天会在祈愿寺布经说法。” 陆银屏一听,更加不想出去了。 “那秃驴不老实。”她趴在桌上道,“他老盯着我看。” 拓跋渊笑道:“笈多供奉的吉祥天女同你模样差不多,他见你定然以为见了吉祥天,看两眼是小事,若你跟了我之前去他们那,怕是要做笈多圣女了。” 她来了兴致,转身问道:“圣女都做些什么?” 天子想了想道:“大约同裴太后一样,有人伺候着,干吃不做事,但可以自由行动。” 陆银屏一听,还有这等好事? 她打了鸡血似的站起身来,扯着他向外走。 “走走,咱们去祈愿寺。”陆银屏扯不动便用推的,“我要去问问他,能不能一年中十一个月做贵妃,一个月做圣女。” 拓跋渊牵着她的手向外走:“迟了……” “为什么?” 二人走出门外,他贴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句话。 陆银屏的脸瞬间红了个透。 重阳热闹,城内熙熙攘攘,人流不断。 二人带着宫人简易出行,化作富贵人家的公子夫人在城中游乐。 已经不是第一次同游,但是此时和彼时心态大不同。 上次出来时还是在伽蓝寺,俩人一道去了西市,别别扭扭不说,中途还生了好一阵儿的气。 这趟是在凉州,没有京里那些烦心事 她抱着天子胳膊,等同抱住了大腿。 陆银屏心想,反正如今也摊了牌,他还是这么宠她,怎么作他都由着她了。 凉州是却霜最后一站,之后便可回元京。等她回去了,一定每月一三五将大小李嫔拎出来敲打敲打; 二四六将全嫔和崔灵素拉出去教育教育;七八就去裴太后那坐坐,提醒提醒她地图的事儿该重视起来; 九日就要在徽音殿折磨佛奴,好让他知道自己这个母妃有多重视他…… 呀,还有一日?那一日便当是休沐,放过他们好了。 宠妃之路漫漫,这么一想,回宫后的业务还真的挺忙。 不过只要这个人在身边就好。 陆银屏勒紧了他的胳膊,随着他一同前往祈愿寺。 前些日子天子将祈愿寺作为行刑之地,将淫僧们尽数处置。但凉州城内的人并不因此而感到害怕,反而只觉得大快人心。 因此祈愿寺的香火也更胜往日。 寺庙门前众生相林林总总,最常见的是来烧香拜佛之人,也有借着佛祖的光做些小生意的。 这些做小生意的多是贩卖香火,或者出售祈福牌同心锁,亦或者是卜卦算命的。 陆银屏跳脱,没玩过的都要玩上一遍。 她年少时见过同心锁,可惜那时没有想要永结同心之人。 卖同心锁的大婶抄手盯了他们老半天,见年轻的夫人频频看过来,便出言诱惑:“买个同心锁,一辈子拴一起。” 陆银屏的魂儿就这么被勾过去,毫不犹豫地买了一个同心锁。 她写了俩人的名字,锁在旁边的树上。 老榕树上密密麻麻地挂满了同心锁和祈福牌,早就失了原来的模样。可这也证明世间有情人多。 陆银屏拿着锁的钥匙,不知道放哪儿时,卖同心锁的大婶一把抢过来,远远地抛进桥下的河里。 陆银屏伸头去看 “同心锁就得这么着,才能锁住男人的心。”大婶捱近了她道,“你夫婿模样好,家中收了不少妾吧?” 可不正是! 陆银屏点头:“是不少,一个赛一个的好看。” 说罢又遗憾地补了句:“不瞒您说,我也是他的妾。” 大婶一听,嫌弃地白了一眼当今天子,又道:“瞧你这模样气度,什么样的好男儿找不到,非得给人当妾?” 陆银屏两手一摊:“鬼迷心窍。” “还是被情缚住了。”大婶叹息,“不过,他既在重阳带你一个出来,就说明你是最受宠的那个,可得好好看住了,慢慢熬,总有一天熬出头。”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