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银屏走上前去,坐到他榻边的地上。 她举起双手亮出一双雪白藕臂上挂着的两个滑稽小人,也不管他看不到,径直开始自导自演。 黑衣小人沉着脸背对着紫衣小人,那表情就如同此刻的拓跋渊。 “今天我惹他生气了。”紫衣小人的头一下一下地点着,沮丧地说道,“他不愿意见我,所以我来找他。” 黑衣小人背对着紫衣小人,「哼」了一声,依然不肯说话。 拓跋渊睁开了眼睛,看到那黑衣小人的模样,眉头蹙在一起。 紫衣小人凑到黑人小人身边,讨好地道:“你为什么生气,能不能告诉我?” 黑衣小人不说话,仍是背对着它。 紫衣小人绕到它跟前来,拉起它那肥肥的胳膊:“你不说话,我就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你告诉我错在哪儿,我才能改呀。” 看她这样幼稚,拓跋渊面上几乎快绷不住。 他接过黑色小人套在自己手上,小人的头一顿,他低声开口:“跟我在一起,你觉得是造孽?” 陆银屏见他接过去,本觉得这事儿终于回转了。可他这突如其来地发问又将她推上了断头台。 紫衣小人凑了上去,不断低头道歉:“是我一时心直口快,说话没过脑子,是我的错。” 哪知那黑衣小人不依不饶,仍是问刚刚的问题:“跟我在一起,你觉得是造孽?” 紫衣小人抬起了头,却不知道怎么说。 拓跋渊本就阴沉的脸变得更加难看。 他一伸手,将手上的小人撕成两半。 黑衣小人两截残破的「尸身」被丢在陆银屏膝盖边。天子起身离开,连衣摆也不曾触碰到她。 陆银屏垂着头看着地上的破娃娃。 紫衣小人难过地望着同伴的「尸体」,小声地开口:“不是造孽。” 天子顿住脚步。 “不是造孽……”紫衣小人趴在同伴身上,“我从没觉得……跟你在一起是造孽……” 拓跋渊回头。 “那你为何……” “别问。”陆银屏蓦然出声打断。 她垂首捡起被撕成两截的黑衣娃娃,声音哽咽:“求您了……别问……” 拓跋渊转过身来,移至她跟前。 陆银屏将黑衣小人看了又看,见破裂之处似乎还能补,便松了一口气,再出声时也没了刚刚的委屈:“您就当我话说太多,口不择言,总之外间也都觉得我是恨您的……” 拓跋渊自然没料到她会这样讲。 “你不恨我?” 哪知陆银屏又摇头:“恨与不恨,最后都是一样的……总之,我已经来了,我来同您道歉,现在您……能原谅我了吗?” 拓跋渊用了好一会儿才消化了她的话。 虽然不生气,但久居尊位的高傲仍是让他板起了脸。 “你犯的错太多,朕一次又一次地原谅你,凭什么?” 陆银屏噘起嘴,将断成两截的黑衣小人摆在他跟前。 “凭您也犯了错。”她指着小人道,“它是我绣上去的,是您把它弄坏了。” 拓跋渊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嘴角上扬。 “怪不得这个看上去这样丑。” 陆银屏仰起头看他:“还不是您整天臭着一张脸,我才把它绣歪了的。” 天子又道:“朕的脾气既是茅坑里反上来的,脸色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陆银屏杏眼圆睁 她只能诚恳道歉:“臣妾错了,大错特错。您现在可以原谅我了吗?” 拓跋渊俯视着她:“还有呢?” 陆银屏被问得云里雾里 她脑子里一件一件地算着:不该说造孽、不该说他脾气臭……还有…… 有了! 她继续诚恳道歉:“我不该拿您跟我大姐夫比,大男人就不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