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自己还带着她送的那条发带,她轻笑着道:“活下来不是挺好的吗?再往前走走吧,这世间还是挺让人留恋的。” 有那么一瞬间,以为她认出自己了,可是她却没有了下文,而是转身离开。 自己跟了两步却被她回头制止:“别跟上来。” 他一直都听她的话,那会儿也是。 可也是因为听话,就又一次失去了她。 蔺七记得那段时间,司阑总是每天往外面跑,每天妖神们都到处找他,而且他渐渐也变得开始整理自己,总是戴着条红色发带招摇过市,开始主动学习怎么做一个人,去体验那些人类的生活了。 会识字会看书,比谁都认真。 这种情况持续了好几年,直到后来有一天,他又开始把自己关在房里,也很少外出了,那跟红色发带也被收了起来,再也没见他戴过。 蔺七心情复杂,没想到在大家不知道的时候,居然都是连久让司阑一次又一次地留在世间。 “所以后来你也是因为她才跟我们一起出去镇压那些妖兽。” 那就是第三次见面的事情了。 妖怪越来越多,被人界发现的频率也越来越高,一些有妖力的妖兽被利用,搞得人界动荡不安。 也是那时候,白泽出世。 司阑有种预感,她又要出现了。 他能感知天命,见到白泽时才恍然明悟,自己之前能看到她能找到她,都是因为她的不同,她是那位圣人。 也反应过来,为什么每一次她消失后,能感知天命的自己,却没有一次再能感知到她。 是因为她真的彻彻底底地消失了。 第三次,因为白泽整日跟在她身边,自己也没有办法再像之前那样靠近。 只是远远的看着。 也是那时才明白,她之前的每一次出现为什么会越来越虚弱。 圣人的血肉都是山河所依,她割肉削骨,每一次出现,都是为了填平这世间的疮痍。 待所有事情尘埃落地,她也是强弩之末,身体的每一部分都会化作山川林木,重新隐于尘世之间,直到下一次出现。 难怪她会说,希望以后不要再遇见。 这一次妖兽惑乱,让她不得不再一次现世,成为那一个能镇压妖兽的阵心。 但与之前的割肉削骨不同,这一次的她成为阵心后,就不能再化作风和土,而是永远镇压在那里了。 蔺七皱眉:“江安说,你为了她差点连命都没了。” 司阑抬眸:“我之所以活着,不也是因为她?” 这让蔺七无言以对:“所以你救了她?” 司阑喉咙微动,声音有些哑:“我以为,没救下来。” 她是圣人,存在本身就是个谜。 自己即便能感知天命,但归根究底不过也只是只天地间的蝼蚁,远不及她。 可是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永远长眠地底。 不如拼一拼,最坏也不过是一起死。 所以他搭上了自己的元神法相,替她承下了阵心的所有反噬。 但即便是这样,他还是看着她躺在那里,再无声息。 甚至身体渐渐消散,像她所说的,变成风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那时他以为,自己没能把她救下来。 但出乎预料的,那会儿自己心里居然带着解脱。 活了这么多年,终于做了一件自己想做的事情,以后也不用再一直等了,他怕自己再也等不到她。 那此后的日日年年,他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过下去。 却不想,再一次醒来却是几千年后。 他终日待在浮玉山的雪山之上,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要再次醒过来。 直到再次有了天命感知,他能感觉到,她会再出现的。 所以他心甘情愿日复一日地待在那里,替她守着这个被她救下来的世界,这些妖怪。 不过是因为她而已。 他不想她再一次回来时,看到的又是满目疮痍。 那些过去需要她用骨血填平的痕迹,他会先替她抹平。 最初指引龙应将她带过来,只是想将她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能听到看到她的一举一动,怕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