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的杂粮日常吃用,只有家里来了稀罕的客人或者重要日子,才舍得将白米拿出来煮饭吃。 云家的田地不算多,收成也少,但云家人口也不多,老两口正值壮年,又有个成年哥儿,还有打猎的本事,比起村里其他人来日子就显得好过些,一年里吃白米饭的日子比其他家多点。 但最近不是因着花出去三十两“彩礼”吗,云家这几天就又吃上了窝窝头和杂粮。 不过无论云家人自己的伙食怎么变,叶峥跟前总有一碗稠稠的白粥。 前几天叶峥出不了屋,三餐都端到房里还不觉得,如今在一个桌子上吃饭,就显出他的特殊待遇来了。 这些叶峥心里跟明镜似的。 之前那是没办法,哪有吃着别人端来的饭还挑三拣四的道理。 现在叶峥已经可以下床,在院子里坐了一下午也不觉得疲倦,就决心不能再搞特殊化了。 想到这里,叶峥将跟前的白粥碗推到桌子中间,另拿一个碗打一勺豆腐汤,夹起一个窝窝头咬了一口。 虽然入口的瞬间被窝窝头噎了一下,但他连喝两大口汤咬牙咽了下去,边吃边对云爹云娘道:“爹娘,我现在身子好了,可以和大家吃一样的饭,以后不用单独给我煮白米粥了。” 这脱口而出的称呼让桌上其余三人都呛了一口。 但看他开口叫得那么自然,彷佛天经地义似的,自家三人若反应太大,就显得还不如这个赘婿大方了,只得默认了这个称呼。 云罗氏更是泪眼汪汪地哎了一声,她一个妇道人家,想这声娘太久了,自然比云爹感性。 原本还瞧着叶峥瘦不拉几的不是很满意,等叶峥睁着黑葡萄大眼叫了一声娘,云罗氏当即母性泛滥,擦着眼:“你身子弱,该多吃些白米粥补补,我们不要紧的。” 叶峥是个顺杆儿爬的,见岳母如此,当即放下筷子执起云罗氏的手,也感性道:“娘下了田回来还要煮饭,煮一种不够还要煮两种,我主要心疼娘,怕娘太辛苦。” 此言一出,云清本想扶人的手放下了,扭过头去肩膀一阵抖动。 云爹更是捂着腮帮子,酸倒了一嘴老牙。 瞧瞧这说得是什么话哟,我心疼娘,怕娘太辛苦。 这么酸不拉几的话是从一个小子嘴里冒出来的吗?连村里最会撒娇卖萌的大闺女当着一家子人恐怕都说不出这话。 这是大实话,村里人大多口齿木讷,或者噼里啪啦暴豆子似的一顿,对家人的关心多用实际行动表达,让他们下田拉一天犁容易,对着亲近的人说句软和话,那就千难万难。 可叶峥是什么人,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新新人类,就算他从前因为亲缘淡薄没怎么跟人撒娇卖乖过,但那主要是没什么机会也不想,不代表不会。 也不知怎么的,现代社会交通便利,通讯也发达,他愣是觉得人和人的距离很远,和谁都谈不上真情实感。 然而来到这里不过短短几天,虽然身子一直不好,日子也穷,但他一直漂泊着的心就和吃了定心丸似的,安定了下来,也愿意显露自己的真实一面。 这大约和他第一眼看到云清就喜欢,想和人家过一辈子是一个道理。 就是缘分。 第5章 乡下的夜里没什么娱乐,点灯还费油,豆油可是很贵的,家家户户都是早早上床睡觉,夫妻夫夫一被窝躺着,睡不着就干点啥,导致村里一年十二月,几乎月月都有小娃娃出生。 当然了,按照现古代的营养和医疗条件,流产率和夭折率都不低,所以村里人口也没有无限膨胀起来。 昏暗的房间里,云清和叶峥排排坐在床头,热气氤氲,一人一个盆泡脚。 农村土灶修葺的时候都带个热水锅,煮饭烧菜的功夫顺带就把水烧开了,吃过饭用热水倒是一点不费事。 盆里的水对叶峥来说有点烫,他脚上皮薄,不敢整只浸在热水里,只敢一下一下漾着水洗。 但这样的温度云清显然是很适应了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