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中间出现了一棵很大的樱树。现在正是开樱花的季节,很多游客会特意去一些大学校园,甚至出国赏花。颜色娇嫩的花,开成一片会很好看。这里只有一棵树,孤零零的,可是,还是很美。 左思嘉更喜欢这样的。 他掏出手机,拍照,然后发出去。 刚要收起手机,伊九伊就回复了消息。她问:“这是在哪里?你在外面?” 左思嘉站在树下,编辑文字发给她:“在外面。我想我家的猫。” 我也是。伊九伊在心里说。把弗兰克和猪猪送走了,她觉得不习惯。 倏忽间,伊九伊发觉了什么。猫只是宠物,是不会说话的、家养的朋友。这样想来,其实人想猫是因为孤单。 原来他觉得孤单。 伊九伊不会拆穿。不是因为冷漠,只是,人总有需要自己消化的东西。另外,想自保也是原因之一。 能够说说话,这就聊以慰藉。 隔天,左思嘉买了食材到伊九伊家来。 他第一次看到她家里面,没有左顾右盼,也只稍微参观了一下。到后来,两个人都熟悉了,她熟悉了有左思嘉活动的家,他熟悉了她的地盘,活动也就自如起来。伊九伊坐在沙发上看电子书,左思嘉在厨房。 她随口问:“你跟人同居过吗?” “家里人?”除了家里人就没有了。他朋友很多,身边的人也多,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他一般不会主动建立关系,因为不想打破它们。左思嘉说,“你呢?” “有过。” “住到对方家里,还是别人住到你家来?” “都有过。”伊九伊窝在沙发里,感到异常的惬意。 笋与鱼肉在锅里咕咚咕咚地煮,左思嘉把豆腐倒进去,拿着透明锅盖观望一阵,盖上后,他骤然说:“我和夏郁青确定过关系。” “啊。”伊九伊奇怪地呓语。毕竟,她早就知道了。 左思嘉把锅子里的东西盛出来。 他们没说太多,他还煎了一种野菜做的饼,乍一看只有菜,吃起来却能尝到脆脆的饼。让她想起自己奶奶的手艺。 吃饭的时候,他们聊了会儿天。她说:“是谁教你做饭的?” “油管。”左思嘉拿着筷子,问她道,“你会做吗?” “我不会,”她咽下去,忽然想起什么,“侯姐会。她做饭可好吃了。就是侯诗,你有印象吧?” 左思嘉记得那是谁:“你的同事。” “我们去她家吃过一次饭。她没有结婚,但那个时候,她男朋友是一个画家。他是四川人,也会做饭,做的菜都很辣。后来分手了,她家的口味就变淡了。” “分手了。”他的语气不是提问,就只是重复了一遍,无缘无故地。 伊九伊说:“嗯。听说几乎是侯姐包养男方。画家受不了了,觉得压力很大,后来移情别恋,也就分手了。” “……” “……” 他们不约而同地叹了一口气。 左思嘉说:“也不能说爱情脆弱。只能说……两个人以外的世界本来就是粉碎机。” 伊九伊说:“但总不可能把恋人困在船上,不让船靠岸,不让他们接触人世间吧。”即便这么做,该分开的人心也会分开。她一回味,发觉这好像也是小说里写过的桥段。 他们吃完了这顿不知道该算午餐还是晚餐的饭。 左思嘉收拾餐盘和餐具,送到厨房里。 伊九伊准备擦桌子:“可以递抹布给我吗?谢谢。” 左思嘉交给她:“不客气。” 彬彬有礼的交流并不让人感到疏远,反而很舒适。他把餐盘冲洗干净,放进洗碗机。她走来,洗干净抹布。他帮忙把抹布挂起来,她去按洗碗机的开关。两个人把厨房和餐厅整理干净,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