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就还有三四个月才毕业,学校这么早发干嘛?」方偃月的毕业纪念册从拿到的那一刻起,就被她塞进抽屉的最深处,连开都没开过,因为她觉得摄影师把她拍得又肥又丑。 而我举着一朵黄色的太阳花,笑得很傻。 我看着合照,心想着当时怎么没去找司马言光照呢?这可是高中的最后回忆呢。 心念一转,手指鬼使神差地翻到程希又她们班的照片,她拉着一个短发女生的手,害羞地笑着,旁边站着好几个男生,短发女孩斜眼瞪着他们,那眼神就像在说:「敢靠过来我就掐死你们。」 然后我又翻回自己的那一页,默默想着,人家笑得闭月羞花,我却看起来像刚採完花 「唉,好感伤喔。」小冰摸着封面,把本子抱在怀里叹气,「我们居然要毕业了。」 我看着她,心里也跟着感叹,三年的时光居然这么一眨眼就过了,好像发生了很多事,又好像每天打打闹闹的,时间一下就过去了。 方偃月脸色哀戚,还以为她也难得的跟着感性一次,但她只是看着自己的考卷,痛苦地说,「我对我的成绩才感伤咧」 我思忖着要不要也像小冰一样早早来个班级巡礼,一次把人找齐了在书页上留下记号,身边的人开始交换大头照,大家穿着制服对着镜头露出拘谨的微笑,照片上的双眼彷彿在望向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未来。 男女生们交换的时候,会露出尷尬曖昧的笑容,普通朋友们交换的时候,大家互相嘲笑着对方脸上的痘疤。我却收起我的大头照,还没想到要和谁交换,总觉得那样交出去的不只是照片而已,还有我们高中三年的青春。 今天最后一节是体育课,老师早早放了我们自由活动,天气越冷男生反而越有活力,每到体育课就像是脱繮的野马似的,卯起来奔跑,彷彿偏要和这最后的寒冬作对。 女生们当然兴趣缺缺,一打鐘就换好衣服走人,方偃月看起来有点没精神,她说邻居男孩今天晚上要帮她恶补功课,看来是不用睡了。 她垂头丧气的走了,我一方面庆幸自己不用再当小秘书,替她解答抄笔记,另一方面也为她默哀三秒鐘,因为天不怕地不怕如她,唯一的剋星就是住在隔壁的他。 她原本想乱考一个学校,反正台湾大学那么多,分数再烂都不怕没得唸。此话一出,据说那位仁兄气得不得了,觉得她玩物丧志,非常不知进取,于是在方妈妈的强力赞同下,每天晚上自愿到她家当免费的家教老师。 此生方偃月最痛恨的就是唸书,偏偏她最没辙的人又要她努力所以她也只好认了。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