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只是突然这样想了一下而已——不带丝毫情绪的随便想一想。不悲伤,不快乐,更不为此而自卑自弃。 那些情绪对他来说是很难体会到的,上一次出现明显的某种情绪,还是在他主动向关厌提出组队邀请时。 他知道自己有病,一种整个社会都不怎么愿意接纳的病。所以开口时他有些犹豫,又有一点点……说不清,就是不想被拒绝的那种感觉,该叫什么呢? 他低头吐掉嘴里的泡沫,含住一口水漱了口,埋头吐掉。 下一秒,本该紧闭的水龙头忽然哗啦啦的流出了水。 是红色的水,或者应该叫它散发着血腥味的鲜血。 戚望渊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不急不缓的将牙刷放回杯子,又把杯子归位,调整到之前摆放的那个完美角度,并扯下旁边的毛巾擦了擦嘴角残留的水渍。 红色液体像疯了一样喷涌着,绝对远超这个水龙头该有的最大出水量。 尽管下方的出水孔根本没被堵住,槽中的血水却越积越多,似乎很快就要溢出来。 戚望渊将毛巾搭好,整理得没有一丝褶皱,一转头,从镜子里看见了出现在卫生间墙角的红衣小女孩。 她的长发搭在前面,一直垂到胸前,严严实实的挡住了整张脸。 身上的红裙子又皱又脏,仿佛刚从泥地里滚了一圈出来。 露在外面的胳膊和腿上有很多瘀痕,光着脚,右手还拿着一只比她更脏更破的芭比娃娃。 戚望渊皱了皱眉,觉得她实在太脏了,完全不想碰到她。 于是他转身开门,门把手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嘻嘻”两声冷幽幽的轻笑。 他又加大力道试了两次,终于咔哒一声拉开了门。 随着这道门的打开,那红衣女孩的笑声变得越发尖利愉悦。 于是,戚望渊刚刚抬起来差点踏出去的步子便又放了下去,甚至还重新合上了门。 转身之际,红衣女孩的笑声彻底消失了。 她还是站在那个角落里,缓缓地抬起头,发丝顺势向两边散开,露出一张青白色的脸。 一只眼睛透过发丝阴毒的盯着他,随后双手抬起,开始摆弄手里的芭比娃娃。 戚望渊默默看了一阵,迈步走过去,直接把娃娃抢走了,一转身扔进水槽里。 红衣小女孩:“……” 中空的塑料玩具漂浮在鲜红的血水上,随着水流飘飘荡荡。它身上那肮脏的白色纱裙也迅速吸满了血水,变成鲜艳的红色。 这似乎对女孩造成了极大的刺激——她猛地发出一声怪兽般的尖锐嘶鸣,水龙头也在这一瞬间忽然停止了出水。 洗手槽内的血水开始飞快下降,以极快的速度从出水口流下。 小女孩扑了过去,一把捞起被染得血红的芭比娃娃,再转过头,狠狠瞪了眼戚望渊。 下一秒,卫生间内的灯光闪烁了一下,恢复正常之时,女孩与血水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洗手台干干净净的,没有留下一丝血迹,仿佛刚刚的事情全都是假的。 戚望渊面无表情的打了个呵欠,仔仔细细洗了一遍抓过芭比娃娃的手,才开门走出去。 宿舍内的胡志和唐夏神情平静,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卫生间里的动静。 天色很快黑了下来,那些让人心烦的知了鸣叫声总算消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