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出棉被的手被握住,刚冷下来的手又回暖,他听见对方低沉的声音:“我不会走的,好好休息,朝朝。” 朝术听见这话后,才放下心,阖眸沉沉睡下。 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捏着揉弄了好几下,才放进蚕丝被中,眼皮有一瞬的湿润,好似有人贴着他的眼睛吻了下来,如同蜻蜓点水般一触即逝。 绵长的夜幽暗,沉闷,压抑,仿佛眼中的黑暗是一头巨兽的大口,随时都能将人吞噬下去。 朝术清醒时是夜晚,他这几日睡的觉多了,也就不怎么困倦,精神还很亢奋。 他睁着一双上挑的狐狸眼,眼神明明是落在外边儿的,却没有聚焦。 不知怎的,他觉得心慌得厉害。 “阿楠,备马,我要出宫一趟。”朝术急声吩咐。 阿楠瞪大了眼:“可是现在快要落钥了,而且您的身子才刚刚痊愈,李太医说还不能吹冷风。” 朝术冷眼睨他,“你在违抗我的命令吗?” 病愈了的朝公公,就再也没有脸色苍白的生病期间那份儿病弱、绵软,一举一动都透着冷冽森寒的气势,无人能够违逆他的要求。 阿楠一下就噤了声,低下头应:“是。” 朝术出宫后便立即翻身上马,争取在关城门之前离京。 与此同时。 就在朝术购置的小庄子门前,有十几匹神骏站在草地上喷着响鼻,不少一看便高深莫测的青年默不作声地立在旁边。 “殿下,大将军那儿已经恭候您多时了,我们不可再延误时机了。”暗卫垂下头,恭敬地提醒。 萧谦行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朝术精心挑选的小庄子,山清水秀沁人心脾,见之便心神好感,良久才道:“走吧。” 一行人飞身上马,朝着一个方向——北疆疾驰而去,身后的熟悉的景色伴随着呼啸的厉风逐渐远去,马蹄踏在地面,烟尘四溅。 萧谦行驭马飞奔,脑海中本该筹谋去了北疆边关后的进一步行动,心神却不受自己控制般地勾勒出一个人的身影。 那人有张逼人的美艳面孔,哪里像是一个小太监。眼瞳漆黑无比,瞳孔和虹膜颜色相近,几乎分辨不出。 旁人因他异样的眼瞳畏惧心忧,只有萧谦行见了反倒越靠越近。 朝术的眼睫也又长又直,是冷艳清丽的狐狸眼。看着就一副诡计多端、一肚子坏水的精明模样,但其实很纯粹,总是能被他识破心机。 他生得标准的含珠唇,微肉饱满,唇珠肉嘟嘟的娇艳欲滴。萧谦行总喜欢把那唇肉含在口中反复的□□,抿嘬,喜欢探入朝术温热的口腔里,把他的舌头含得发麻,眼睛里全是水雾才放过。 朝术的鼻翼圆润、鼻尖稍凸,一样的鼻梁挺翘,鼻尖与鼻尖相触时,他就会心慌意乱地垂下睫毛,眼神乱瞟。 萧谦行怔神,原来在不知不觉间,朝术的相貌竟全都印在了他的脑海中,每一处细节都记得一清二楚,忘不断,割舍不去。 他现在还能回想起自己刚捡到朝术时,他就像是一直灰扑扑的小狗,可怜,无助,又会冲他他乖乖地汪汪几声,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他的手。 后来才发现这只是会张开獠牙的狼崽子,会使出各种阴谋诡计,还会张开獠牙跟别人抢位置。 养了好一阵子,才发现那不是丑陋的灰小狗,而是漂亮的白狐,见过他的人都难以将眼神从他身上移开。 全都想抢想夺,想占有想染指。 萧谦行绝不会退让半分。 他不介意让朝术发现自己的另一面,深藏在温良和善外表下,冷漠且心思深沉的本性。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