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术的肩膀把人给摁在树上,是下了死力气。 朝术猝不及防后腰撞在坚硬的树干上边,一阵痛麻直达天灵盖,他拧紧了眉,暗想撞到的地方明天恐怕就会留下青紫的淤痕。 树枝还被他撞得摇摇晃晃,那腊梅的花瓣霎时间零零散散落下来,带着惊人的香气和美丽,一瓣一瓣,透着晶莹剔透的纯洁感。 花雨在人眼中像是放慢了动作飘下,还有几粒新鲜透明的小水珠缓缓坠落,落在朝术的乌发上,悬挂在他浓长的睫毛上。 一眨眼,水珠从眼睫滚落,就淌过雪腻的面颊,滴入了艳红的唇角。 裴照檐胸中即使有万般的怒火也被眼前这一幕美景给震得散去不少,他好像哑巴了似的,纵有再多的话也吭不出来。 最后他也只放了一句狠话:“这只是个小小的警告,朝术,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有点像是闹了口角纷争的总角小童,欺负不过只能用气势压倒对方。 他们这些世家公子哥一旦脱离了皇子伴读的身份,便不可随意进出宫,裴照檐这次来恐怕也是受了皇帝的宣召,还有要事需做。 他跟朝术纠缠半天后就大步流星离开,光看背影都能瞧出他的低气压。 终于走了。 和上次差不多,朝术伸出玉笋似的指尖轻触后腰,恐吓对他来说只是最低级的手段。 裴照檐还非得抽出些时间来专门折腾他,还真是幼稚得引人发笑。 朝术心累,他明日一早就得出宫为萧子宴做事。 皇宫里阴谋诡谲多变浮浮沉沉,哪儿有他的落脚之处,他只能拖着疲惫的身体找到能够托着他灵魂的地方。 刚才还在裴照檐那儿受了气,朝术脸上带笑,心中已经把人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了一遍。 他想到了罪魁祸首,心里已经思忖着应该把买小玩具的事情给提上日程了。 朝术知道这段日子就要忙起来了,恐怕后面也没什么时间去看萧谦行,哪怕是去,估摸着也只是看两眼就离开。 他仿佛是守着珍宝的盗贼,每日胆战心惊,生怕自己藏着的秘宝叫别人给发现了,到时候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不说,还会万劫不复。 朝术甘愿品尝这份刺激,就连穿过窄小的甬道时,都会让他微微战栗。 仇人全都一个不剩地被解决干干净净,支撑着人皮底下的恶鬼行走在世间的便是那束高岭之花。 得之他幸。 …… 萧谦行的怀抱是温暖的,朝术感觉到他的下巴抵在自己的头上,温热的气息就喷洒在自己的发间,有点痒。 他嗅闻着对方身上的冷香,是不同于室外开得清冽的寒梅香,而是萧谦行身上特有的香气,光是在鼻尖下就足以让他平心静气了。 朝术今日什么也没做,只安静地在他怀里那儿小坐了一会儿。 萧谦行真是耐得住性子,哪怕是独自一人待在偏殿,也能就看看书打发时间,并没有想要出去的意思。 朝术琢磨着,现在时日还短暂,在深宫里待久了早就习惯了宫中的冷清寂寞,但时间一长,也许就会憋出病来,他得想个办法带对方出去一次。 刚好也可以在外头置办一栋宅子安置萧谦行。 他攥着萧谦行的衣襟,在对方怀里蹭了蹭,抬头轻瞥外边的天色,思索着或许会有人找他谈事,便起身准备离开。 不曾想,萧谦行箍住他的腰,自己一时间居然没能动弹得了。 他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