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用充满期待和忐忑的眸看向萧谦行,心中也是七上八下。 太子不负他的期许,从善如流:“老子曰:有道无术,术尚可求也。有术无道,止于术。善。” 萧谦行颔首,眸光温柔澄澈。 朝术怎么也想不到太子殿下愿意记下他的名字,还如此夸赞,一张初显姝丽的飘起了五月春桃的动人色泽。 萧谦行瞥见,眸光滞了一下,就低下头继续做自己的事了。 可是朝术却一直很亢奋,激动得心绪无法平静。 但他明白进退有度这个道理,极力深呼吸都要让自己镇静下来。 倒是萧谦行,那灼热的眼神跟针扎似的,一开始有些不自在。 后面习惯了又忽然消失,倒是让他抬头又看了那小太监好几眼。 小太监安安静静的,分明是寻常人家正好动的年岁,平日里都是娘亲拿着擀面杖追的泥猴子,在宫里却已是老气横秋,学得一身伺候主子的好本事。 正逢萧谦行处理完了一批案牍,有些许头昏脑涨。 他抬起头问朝术:“可认得字?” 朝术受宠若惊,谨慎着答:“识得一二。” 萧谦行便清楚了,不由失笑,在他面前,小孩也爱藏拙那套,也或许只是谦虚了些罢。 “来替孤念一下这本书。”萧谦行不多言,扔下一本书在案台上边,阖眸养神去了。 朝术眼睛一下亮了,他知道这是摆在他面前大好的机会,笔直宽敞的大道若是都不走,那就再无甚机会了。 他低下头,去看那本书,黑漆漆的眸子里划过一丝诧异,线装书上笔走龙蛇写得几个大字,竟是最寻常的春秋。 四书五经他在进宫前曾习过,是启蒙用的,只反复熟读背诵,还不曾深入学习讲解。 许久没有碰过书籍,朝术碰上去时,手还在微微颤抖,他有些惶恐,骨子里升出胆怯—— 他这样的阉人,也能碰这些书吗? 半响没有听见响动,萧谦行缓缓睁开眼睛,没有斥责,而是平淡地问:“可是有何不妥?” 朝术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没有。” 生怕太子殿下嫌弃自己,他飞速地抓过那本书,但动作肉眼可见的小心翼翼,唯恐损毁了珍贵的古籍。 皇家的东西,多半都是孤本,即便是有誊抄的副本,也不是他能轻易破坏的,因此朝术摸到了就非常珍惜,眼睛也依依不舍。 萧谦行哑然失笑,也看出了这孩子一片赤忱的心,语调和缓:“不着急,慢慢来。” 宛如一针定心剂,朝术惊弓之鸟的心安安稳稳坠地。 太子的书房里没有靡靡的丝竹之音,也无任何令人头晕目眩的奢侈熏香,几乎燃得全是金子的气味。 这儿唯有竹子与清墨的淡淡香气,以及靠近太子时,身上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清冽香味。 朝术握着手中的书籍,心绪宁静后细细地看着,一字一句字正腔圆地念出来。 他们太监没什么变声期,不存在任何公鸭嗓,要么就尖尖细细要么就难听嘶哑,朝术也不例外。 但他的声线要稍微柔和些,珠圆玉润,压着喉头滚出来的句子,仿佛大珠小珠落玉盘似的,是一场听觉的盛宴。 房内十分安静,氛围也祥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