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悦色得多,凌霜进去时正遇见她由丫鬟搀着出门,叫了声伯母,她立刻笑道:“是来找蔡婳玩吗?她在里面看书呢,快去吧。” 凌霜淡淡地应了一声,进去见蔡婳正在窗边看一副绣样,在旁边坐了下来,丫鬟端上茶来,凌霜才道:“我还当尼姑庵里不知道世态炎凉呢,原来也这样见风使舵,想当初,我多来找你两次,她都给你脸色看呢,如今这么好说话了。” 蔡婳也只是浅浅笑了一下,并没多说什么。 她和娄大奶奶关系特殊,这些年她在娄大奶奶手下住着,受尽磋磨,没有一丝自由,财产更不用说,连多点了一盏灯也要受许多闲话,但于世理上说,娄大奶奶也是她的长辈和唯一的亲人,并且在世人口中,是看顾她这个孤女的。她要是有半分不满,就成了忘恩负义之徒了。 凌霜也知道她处境尴尬,也没有多说这事,坐了一下,看蔡婳绣东西,又道:“你又在这绣什么,多伤眼睛?” “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我想着娴月素日待我极好,所以绣些东西给她添妆罢了。”蔡婳淡淡道。 “她嫁妆一大堆呢,还缺你这个。 你虽然绣工好,意思一下就得了,别把自己眼睛绣坏了要紧,我这趟回来看你瘦多了。” 蔡婳只是无奈地笑了,倒也不生气。凌霜却猛地想起一件事来,问道:“对了,我怎么听娴月说,你这半个月还受了荀文绮她们欺负呢?为什么呀,不是上次都震吓住她们了吗?” 蔡婳其实是可以混过去的,毕竟凌霜虽然勇敢也有急智,却不如娴月心细。但她们之间向来坦诚,所以蔡婳只是道:“说来话长了。” “话长也要说啊,横竖又没别的事。说给我听听呗……”凌霜道:“我最近正手痒呢,没事干,正好收拾一下荀文绮。” 蔡婳顿时笑了。 “告诉你也没什么,不过是我和赵大人的往来,被荀文绮发现了。 因为赵大人是她姑父,所以她为她去世的姑姑不平,说我是狐狸精,想占她姑姑的位置,所以纠缠了我几天,到底也没出什么大事罢了。” 她说得云淡风轻,凌霜却瞪大了眼睛。 “她疯了吧?她姑姑都死了十多年了,什么意思? 她挑理也该挑赵擎的呀,他一个快四十的老男人,跟你一个小姑娘往来,反成了你勾引他了?这一家子也太不要脸了,赵擎呢,死了? 他听宣处也耳目通明的,这时候不出来说两句,就任由荀文绮发疯? 当初可是他自己腆着脸给你送这送那的,早知道就把烟云罗留下了,这时候退回去才解气呢。” 她骂起人来是酣畅淋漓的,蔡婳都听笑了。 “论理,荀文绮骂得也不是毫无道理,当初确实是我不该,先招惹他的。” “胡说。”凌霜立刻为她辩护:“那也是他先帮你的忙,你谢他,是应当的,他再谢就不合适了。再说了,谁叫他先管闲事呢……” 她护起短来也像娴月,姐妹俩是一样的蛮不讲理,蔡婳听了只是淡淡笑。 “真说起来,他帮我的忙,也该怪我。”她轻描淡写地道。 凌霜先是本能地想反驳,反应过来后,震惊地看着她。 蔡婳神色平静,只是绣着花,道:“你我都看道家,自然知道这世上没有什么天衣无缝,人生如飞鸿踏雪,但凡做过,必留痕迹,我起过心,动过念,自然就要付出代价罢了。” 凌霜惊讶,是没想到她确实对赵擎是有意为之,主动招惹。但听到她这话,立刻抿起了唇。 “胡说,起心动念又如何,哪条律法说起心动念的人就低人一等了,娴月不是主动招惹探花郎,又如何?如今贺大人不是照样服服帖帖?你没错,不过是赵擎那家伙没眼光罢了。” “我不是娴月,他自然也做不成贺云章。”蔡婳淡淡道:“这世上的东西,不是你想要就能得到的。凌霜,你是做过生意的,怎么会不知道? 凡事都有价值,不是你标多少价格人家就按什么价格买。人家也会掂量你。” “他要是觉得你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