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眨也不咋地看着她。 “别看我了,快睡吧。” “好。” “闭眼睛。” 他闭上眼睛,许久呼吸却还是均匀的。 “睡不着吗?” 点头,也没有睁开眼睛。 “那我们牵着手吧。” 向他靠了靠伸出手,他闭着眼也伸出胳膊,两人的手握着悬在空中,很累人,但谁都不舍得放开,不一会儿,他的呼吸终于变得轻而悠长,黎乔小心翼翼握紧他的手,酸涩吐出口气。 三天后,第一个康复的岑西宁来到了医院,为了尽快赶来,这个最怕苦的人一次不落地喝药,结果是不能来亲手剪下女儿的脐带,但当婴儿车里的小婴儿终于被自己抱进怀里时,还是有些腿软。 “黎迦安你好,我是岑西宁,是爸爸...” 一旁的黎乔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看过去,却发现刚刚那一声细微的喑哑确实是他发出的声响,已经长成男人的岑西宁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过头去,小心将婴儿放回,摘掉眼镜擦掉眼角的泪水,平复了下心绪才转过头来。 过来想拥抱她,却被她躲开了,有些不明所以,她却又不好意思了:“好几天没洗澡了,有味道。” “没关系,我也好几天没洗了,医生说不能洗澡,家里现在一天能喷完三瓶香水。”坐到床边,岑西宁还是轻轻拥住了她,“辛苦了,很抱歉没有陪在你身边。” “遗憾吗?” “非常。” 她若有所思,看了眼向对面不知道在发什么消息的何青山,很快收回目光。 一个半月,男人们一个一个康复来到医院,就连叶权也赶了回来,大家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只有何青山一个人永远都在医院呆着,没有人注意到他晚上睡在哪儿,但每次早上都能看到他在病房角落,沉默到好似发呆的坐在那里,就像一座陈旧的雕像,不言不语,只有黎乔才能将他唤醒。 在离开医院的前一天,黎乔单独留下叶权将自己的决定告知了他,她并未说出自己害怕的真相,只告诉他自己不想再生了,叶权沉默了许久,什么也没说,第二天接她出院时,才紧紧抱住她,他的手臂力气很大,轻声说出来的“好”却像是用光了力气之后发出的声响。 “抱歉,抱歉...” “没必要抱歉,小乔,现在已经很好了。” “快上车,有风。” 新晋奶爸邱瑾裹紧怀里睡着的黎年安,示意两人上车,叶权向前一步,黎乔却摇摇头。 “你们先回去吧,我刚想起来还有些事,小楼,你陪我去。” 刚带上耳机的阎弃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还是立马下车,还不忘了揉揉lucky的脑袋。 “怎么了?” 黎乔看了眼表,到时间了:“何青山在哪呢?现在。” 掏出手机查了一下,阎弃乖乖回答。伸手打到车,黎乔沉默着上去,阎弃报了地址,试探着靠过去握她的手:“怎么了?” 天气有些阴沉,黎乔抿唇微微摇头,回握他的手,等到了地方,才终于开口。 “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阎弃微怔,不明白她说的是哪件事情。 “就是一个半月前...前面很顺利,后面...”她扯唇笑笑,有些勉强,还是后怕的,“大出血,我其实也不怎么清楚,只知道当时很冷,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就又有意识了。” 这个信息太爆炸,阎弃有些说不出话。 “我本来以为也没那么严重,毕竟我现在不是好端端的在这儿吗。”黎乔对愣住的他笑,轻轻抱住他,“何青山没告诉你们,我也觉得都过去了,没想让你们再担心...但是,他最近有些不对劲,太不对劲了,我没见过他这样。” “他害怕了。” 他摇摇头表示不信。 谁害怕何青山也不会害怕。 “我信的,我真的信。”黎乔走向玻璃大门,“他真的害怕了。但我,但我以为他就怕了那一会儿,以为他好了...” 握上门把手,黎乔转头看他:“抱歉,你回去给他们说一声,我今天不回去了...宝宝有你们我很放心。但何青山,我真的不放心他...” 阎弃攥了攥拳头,许久,才过来轻轻拥抱她,亲吻她的脸颊。 “早去早回,有事打电话。” 黎乔笑了,用力点头,狠狠亲了他一下,才推开大门进去了。 目送着她上楼,阎弃才转身回到出租车上。 “回医院。”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