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杳杳送到福利院。 对于他们来说,杳杳是一个可爱的小孩,但是可爱的小朋友多的去了,即便有感情,但毕竟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丢回去便是。 但对于杳杳来说,这对将她捡走的“爸爸妈妈”,是她的全部。她无时无刻不在仰望着他们,但到最后,她被留在福利院,院长奶奶牵着她的手,目视着养父母的身影渐行渐远。 这样的伤痕,要用多长的时间来治愈? 兴许即便过去很多年,即便她成人,仍无法忘记养父母拒绝离开的背影。 而这样的阴影应该如何疗愈,同样是柳教授所研究课题的一部分。 柳教授站在不远处,看着宁荞和杳杳说着话。 柳教授不知道这年轻的女学生哪来的办法,她脸上带着温柔笑意,有些生疏地变了好多魔术,最后揉了揉杳杳的脑袋。小团子懵懵懂懂,但很听话,轻轻地点头,挪了挪步子,靠得离她更近了些。 等到这一天的探望结束时,宁荞和柳教授一起走进福利院院长的办公室。 “院长,杳杳的养父母是在哪里捡到她的?” “不清楚。” “那他们住在哪里,是什么单位的?可以告诉我吗?” 福利院院长拒绝谈论这个问题。 “这重要吗?”院长说,“纠缠到底没有任何好处,这不是你应该做的事。” 院长话音落下,望向柳教授。 小年轻看待问题过于理想化,这个时候,还是得由她的教授出面制止。 “什么才是我该做的事?”宁荞温声道,“孩子们的心理,并不是简单的一个案例,一串数据。他们是活生生的人,年纪再小,也有思想,有感情。” 院长怔了一下。 “找到孩子心结的源头,才能打开心结。”柳教授沉吟许久,说道,“这是力所能及的事,如果连这样的小事,我们都不乐意做,又怎么好意思夸下海口说要帮助他们?” 杳杳的养父母,都有体面正式的工作。 他们丢弃孩子,这事做得并不光彩,因此当时送孩子来时,遮遮掩掩的,并没有过多提起他们自己的情况。 院长看不上他们的所作所为,也不想因为他们的事扰得福利院乌烟瘴气,吵吵闹闹的,对孩子们没有好处。 “杳杳有一个杯子,是从养父母家带过来的。”院长说,“我只能说到这里。” 从院长办公室出来时,宁荞抱歉道:“柳教授,我想再去见杳杳一面。” “我在这里等你。” “给您添麻烦了。” 柳教授笑着摇摇头。 她并不认为麻烦,相反,她甚至还想找个机会,谢谢霍医生。在她年轻时,很多事做不了,也不方便做,思来想去,最终冲劲慢慢消散。 而霍医生推荐给她的这位学生,赤诚而又热血,看着这位学生,刘教授仿佛重新见到自己年轻时的模样。 宁荞回到福利院孩子们的活动区域。 杳杳还坐在小板凳上,两只手轻轻握着宁荞给自己的小红花,不敢使劲,怕折了纸花的“花瓣”。 见到宁荞,杳杳的眸光被点亮,软乎乎喊了她一声。 而她跟前,则放着自己从养父母家带来的搪瓷杯子。 在杯子的底部,印着小小一行快要褪色的字。 京市北城植物油厂。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