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露抿了一口粥,冲着小沙弥笑靥如花。 “你无非是气我待在此处,会有损你家师父清誉,是不是?” 那小沙弥看着司露。 心下将她当做了美女蛇,美得极致,却会带来危险。 “师父就是为了与女王避嫌才自请出宫的,好了,如今眼下又招来个你,若是传扬出去,还不知世人会如何评说。” “这个好办。”司露冲他眨眨俏丽的明眸,“在寺中避难这段日子,我扮作男子,不就好了。” “这——” 小沙弥喃喃,他还真没见过这世上有哪个女人,甘愿扮作男人的。 “小师傅,你就说,你愿不愿意帮不帮我吧。” 司露揶揄得冲他笑笑,语带玩味,语气悠长。 “帮我,也便是帮你师父,对不对?” 小沙弥被她说动了,支吾道:“怎、怎么帮?” 司露笑眯眯道:“这个简单,你只需悄悄潜入你师兄师弟们的寝屋,按我的身量寻件僧袍,外加一顶僧帽来,便足矣。” 竟是让他去做贼? 小沙弥心不甘情不愿。 但为了师父,还是决定照此去做了。 临走时,他没好气道:“哼,要不是为了师父,我才不会帮你。” 司露冲他莞尔一笑,抱拳作礼,粉面灿若春花。 “多谢小师傅。” * 一连几天,司露在德源寺都过得很是舒心。 呼延海莫没有再来找过她,他就像是消失匿迹了,安静得让她以为他已经放弃了对她的志在必得。 但她并未就此放松警惕。 呼延海莫一贯是猎人行径,以退为进,以攻为守,说不定就是他的策略,此刻他或许就隐藏在某处,在等她放松警惕,走出安全之地,在等她大意踏入陷阱,落入他编织好的网中。 司露才不会轻易上当,她打定主意,坚决不出佛寺。 只要她不出德源寺,那她就是安全的。 白日听经坐禅,下午养花种菜,晚上修身养息。 这样的日子看似寡淡,但真正去体验了,却却格外放松舒服,淡然天地间,神游苍穹外,闲看庭前花开落,漫随天外云舒卷。 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从前长安城里,那么多女娘都选择终生不嫁,而去寺庙参禅诵经一辈子了。 这种日子,过着过着,不仅能让人身心畅达,还能生出一份看穿尘世的从容。 司露虽说是个外来客,但因着性子随和,很快融入了这所寺庙,她以新来弟子的身份,与寺中众人都相处得很融洽,与那小沙弥的关系更是日益熟络,到了知无不谈的地步。 司露告知佛子她是中原人,以及接下来要回中原的打算。 佛子让她留在寺中先避风头,等那头抓她人彻底收手了,再派人安全护送她回中原去。 司露简直要把佛子崇拜上了天去。 她这辈子都没这样敬仰过一个人,而佛子做到了,他普度众生的心怀,让她深深折服,这份崇敬发自心底,热切而又真挚。 以至于她面对佛子时,都会忍不住浑身激动,连看他的眼神都是带着光的。 这种时候,每每小沙弥在她身侧,总会忍不住嘲讽她,“收敛些吧,别把我师父给吓走了。” 司露朝他吐吐舌头,“我这是尊敬,你个小孩子懂什么?” 两人这些日子互相开玩笑惯了,像这样没大没小的,倒是关系处得不错。 * 这一日,德源寺迎来了贵客。 佛子正高坐佛堂之上,对着众弟子参禅讲经时,整个西域最尊贵的人踏入了殿中。 此人不是别人,正事西域女王。 她在声势浩大的仪仗簇拥下,款款踏步而来。 头戴镶金嵌玉莲花冠,后坠下金丝编织的绡纱,在日色中闪闪发光,身上的金缕织锦长裙拖曳出长长的摆尾,上描龙绣凤,异彩纷呈,随着她的脚步轻移,步步动涟漪,一步一生莲。 朱唇皓齿,雪肤花颜,凤眸含着灿灿春华,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