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扛。他不和你说以前的事,我也不好说什么,总之他这些年过得不容易,你多体谅他。” 菜很快出锅,闲谈也戛然而止。 师徒俩正好下完一局棋,李院士险胜一子,十分得意,要罚池遂宁多喝两杯。 他不知姚牧羊有孕,问道:“小姚酒量怎么样?你师娘可是女中豪杰。” 池遂宁赶紧按住酒杯:“她不会,都算我的。” 师娘拍了李院士一下:“你学学遂宁,这么护短会疼人,哪像你?” 李院士十分委屈:“我把我最喜欢的学生叫来陪你喝酒,还不算会疼人?” 桌上都是家常菜,谈的也都是家常话题。可这样的寻常,对姚牧羊来说是极大的震撼——原来一家人围桌吃饭是这样的感受,热闹又温暖,温暖得让她不安。 师娘和池遂宁轮番给她夹菜,碗里堆得像小山,她埋头苦吃,极少搭腔扮演文静,被饭菜的热气熏得眼热。 酒至半酣,李院士忽然叹了口气:“遂宁,我还是觉得可惜。” 师母夺过他的酒杯:“你喝多了。” 李院士又抢回来:“我是喝多了,但这话我不说难受。遂宁,你的才华让我都嫉妒,你做什么都能做好,这辈子怎么都过不差。但是你放弃的项目是要名垂青史的,是能奋斗一辈子的,咱们追求的是极致,探索的是顶尖的技术,可不是四个轮子一组装就能跑的东西。” 姚牧羊虽然不知道池遂宁大学毕业那年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也猜了个大概。 身负才华与期望的年轻人,为了家庭责任放下心中理想,在另一条赛道取得成功,她不明白,不被称赞也就罢了,凭什么还要被苛责? 池遂宁不愿违逆市长,她一个外人,却受不了这委屈。 她放下筷子,忍不住开了口:“李院士,您开过风驰e系列的车吗?” 李院士享受最高级别的津贴,出入有秘书和司机,自然不需要亲自驾驶。他当然知道,小姑娘问的根本不是他的驾驶体验。 他把酒杯顿在桌上,透明的酒液溅了出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你不懂,汽车做得再好,那也是生产线上的工业,这对他的才华是浪费,对国家是损失!” 李院士喝多了两杯,一激动难免声高。姚牧羊攥了攥拳,切割分明的钻戒硌得她分外清醒:“我的确不懂工程技术,我只知道,我朋友摇了八年号才中的燃油指标,却买了风驰的新能源车型。我只知道,他三年就成为我们公司的高级经理,走的时候大家虽然不理解,也感到可惜,但都为曾和他一起共事而自豪。他能干,应该成为他做选择的底气,而不是绑住他的理由,不是吗?希望您有空的时候能去风驰看看,也能为他这些年的成绩感到骄傲。” 姚牧羊叽里咕噜说了一串,发现桌上一片安静,才发觉自己有些上头,刚才教训的可是全国最宝贝的科研大拿,拿的是特殊津贴,比地方大员都有面子。 她脸颊发热嗓子拔干,手不知道往哪放。若不是肚子里还有个祖宗,她真想拎壶冲一把醉倒完事。 正惊魂不定时,池遂宁伸手覆住她的手,握在掌心里,让她的无措有了锚定之处。 “吾妻之美我者,私我也。刚才师娘说我护短,这里还有更护短的,看来我得再罚三杯了。” 师娘笑着把他的分酒器添满:“我看这一晚上,这三杯你喝得最积极,可见是甘之如饴。” 然后又夹了一筷子土豆丝给丈夫:“这是小姚切的土豆丝,你尝尝。你今天见识了她的刀工,日后怕是更嫌弃我了。” 李院士摇摇头,端起酒杯和池遂宁碰了一下:“这杯我得陪你。你说你媳妇儿胆子小,我看挺大的嘛。” 姚牧羊红了脸,想把手抽走,却被身边的人牢牢攥住,无处可逃。 酒足饭饱,二人离开的时候,池遂宁已有了些醉意,从公寓楼里出来,脚步都有些踉跄。 姚牧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