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出来,他缓缓睁开眼, 漂亮的桃花眼里满是沉重的悲痛, 听到贺池的声音,茫茫然地看了过来。 贺池只觉得心里像是被人揪住拽了拽, 泛起?细密的酸疼,他正想说话,却被云清猛地伸手抱住了。 他连忙托住云清的后背,便听云清哑声在他耳边道:“你别死……” 贺池心口一酸,将他抱得更紧,伸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低声哄道:“我好好的,我不会死,只是一个?噩梦,别怕。” 熟悉的体温透过薄薄的寝衣传递到云清身上?,耳边的厮杀声渐渐散去,变成了贺池温柔的低哄,云清终于从梦魇中回过神来。 屋中没有点灯,他伸手摸了摸贺池的脸,语气里的情绪复杂难明:“你回来了。” 贺池侧过脸亲了亲他的手,重复道:“嗯,我回来了。” 贺池静静地抱着?他,片刻后低低地开口道:“清清,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没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天?下的兴亡,从不该担在你一个?人的肩上?,是坐在那个?位置的人有错,不是你。” 贺池知道云清因为在延国之战这件事上?的“先知”背负了太多,给自己的压力也很大,即使有他分?担,云清也没有放松分?毫。 可比起?拼尽全?力却阴差阳错没能成功改变事情走向的他们来说,坐在龙椅上?的那人享受着?天?下百姓的供奉,对百姓自然也有着?第?一等的责任,而他却为了无端的猜疑便斩功臣,杀良将,他才?是导致大瑜落入此种境地的罪魁祸首。 云清点了点头?,低低应道:“我知道。” 他在那日冷静下来后,便开始推测会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 他们可以确定,骨索从郑鸿熙那里拿到的边防图就是他们伪造的那份,郑鸿熙也没有发现任何不对。 骨索拿到了假的边防图,却按照正确的布防攻了进来,唯一的解释便是——骨索并没有完全?相信郑鸿熙,他的内线也不止郑鸿熙一个?,他从别的地方拿到了一份真?的边防图。 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发现了朝中的情况已经脱离了郑鸿熙的掌控,为了避免大瑜重新设置边防或是生出别的枝节,他选择以迅雷之势攻入大瑜,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本意是为了阻拦延国,谁知却无意中加速了他们进攻的步伐,云清也不得不感叹,时也命也。 事到如今,他们原来的计划已经行不通了,根据延军现在的速度推算,再过一个?月,他们便能打到愈州,只要拿下愈州,延军便能直指京城。 而宁州距离京城路途遥远,就算他们想去支援也来不及,更别提这么多私兵一旦暴露于众人眼前,皇帝根本不会相信他们是真?的去支援的,第?一个?要对付的便是他们。 最佳的方案已经废弃,稳妥起?见?,他们最好静观其变,依仗他们这几?年的积累,要在这乱世中有一处安身之所,却还?是不难做到的。 可他们真?的能眼睁睁看着?大瑜的百姓被延国的铁蹄践踏吗? 黑暗中,云清缓声道:“王爷可是已经传信给崔鸿了?” 虽是问句,语气却是笃定的。 贺池动?作一顿,无声叹了口气:“是,我本打算白?日里再和你商议。” 延军打到愈州要一个?月,而他们的军队若是立即出发,从白?马山到岳州,再从岳州出发走海路一路北上?,登陆后疾行到愈州,一个?月内也能赶到。 只要能让愈州的守军和他们配合,前后夹击,打延军一个?措手不及,消灭延国的主力部队,甚至杀死骨索,那这个?局便算是解了。 只是他们只有四万人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