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可即便如此也无法抵了失职之罪, 革职是情理之中。 这话说得确实没错, 卿嘉述失职之罪无可辩解, 但小皇帝此举总叫贺攸宁觉得怪异。 “朝中如今可用的人不多, 卿嘉述虽有罪可毕竟是个胸有城府之人,比朝中剩下那些不知好了多少,革职实在可惜,不若放他去京外历练几年,待他回来也好为皇上效力。” 小皇帝拿着朱笔点了点头, “也好, 还是皇姐想得周全。” 说罢,便叫一旁候着的太监研磨,他此刻便要下旨。 此刻已是春日,宣政殿内还烧着地暖, 贺攸宁觉得炎热,不适地理了理衣角, 总觉心中躁动不安。 小皇帝是个心有成算的,看着依靠她,却也不是她说一两句话便能使其扭转心意, 他这般痛快应下, 又急着下旨, 怎么看都像是怕她反悔。 可贺攸宁思来想去都未能揣测到小皇帝心中到底如何想法。 卿嘉述的调令下来的很快,命他即日动身前往提达, 提达位于西北, 原是一座边境小城, 这些年因着边境贸易逐渐发展起来,可即便如此这也是苦寒之地。 小皇帝并未向贺攸宁透露要将卿嘉述派去何地,等贺攸宁知晓已是卿嘉述要动身的那一日。圣旨已下,事情再无转圜的余地。 二人去了城外。 “皇上疑心重,忌惮卿家许久,我早有预料。提达离京都甚远,往后若你又个什么事我怕是不能照料到。” 提达的苦寒在卿嘉述眼中不算什么,只是这一去不知什么时候能回京都,天高路远再见一面谈何容易。 “我在京都能有什么事?倒是你,提达不是个太平之地,你一去不知要面对多少麻烦。” 卿嘉述再有本事,到了一人生地不熟之地,办起事来难免磕绊,提达形势复杂,一向是个官府不管的地方,贺攸宁心中难免放心不下。 离别大多伤感,卿嘉述却不想贺攸宁因着自个儿的缘故心情低落,“久在太平地,心性也会改变,倒不如去外面闯一闯,也好见识这天地别样的风采。” 贺攸宁并未因着卿嘉述的话有所放心,她心中总觉不安,“这些日子,皇上清理朝堂,不少官员被贬出京去,我心下留意着,这些官员平日行事规矩虽未有什么成绩却并没有什么不妥。” 若要说唯一的共同之处便是被贬官员曾经都为大皇子办过事,只这一点就叫贺攸宁担忧。 卿嘉述使了个眼色,示意墨言与淡竹望风,压低声音对贺攸宁道:“皇上从前与你关系颇为亲近这我是知晓的,但如今皇上已是皇上,帝王多心,此次要我父亲交出兵权就可见其心思。” 卿嘉述说的隐晦,贺攸宁却能明白他是要自己留个心眼,以防皇上对她下手。 贺攸宁抬头,还可清晰瞧见卿嘉述眼中的担忧,她自然知晓皇上的多疑,只是从前的情分太过深厚,她想小皇帝会念着这一份亲情。 “年柯等人被封金吾卫,只听命于皇上,你手中只有年棋,切莫再交出去。” 卿嘉述与小皇帝打过的交道不少,对小皇帝的脾性还算了解,他深知小皇帝的野心,依着这样的性格,小皇帝绝不会甘心活在他人的背后。 贺攸宁还将小皇帝当作需要姐姐保护的孱弱幼弟,殊不知这是一匹觊觎他人血肉的狼。 贺攸宁沉默着,半晌后点了点头,见她听进去,卿嘉述才放下心。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贺攸宁站在亭边海棠树下,北地天冷,已是春日树上还不见绿意,贺攸宁有些愣神,不知再见卿嘉述时,这棵海棠树可会开花。 卿嘉述上马深深望了贺攸宁一眼,便调转马头离去,不敢再回头看一眼。 贺攸宁看着他身影逐渐远去,这才后知后觉离别的到来,她说不清此刻的感受,总觉鼻尖有些酸涩,不自觉跟上去几步,直到那道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小。 卿嘉述始终没有回头,面对贺攸宁时他从来不是个意志坚定之人,他怕若是回头真会动了违抗圣命的心思。 淡竹陪着贺攸宁呆站许久,感受到她的失落,不免抱怨起卿嘉述,“卿大人连句道别的话都未同公主说。” 贺攸宁却摇了摇头,她不喜分别,若是真有离别那日也不愿旁人同她说些告别的话,卿嘉述懂她,所以不说。 京都离提达甚远,卿嘉述要走一月有余,路上看见的风景、瞧见的趣事都一一记下,到了驿站便寄回京都。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