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去了长相上的稚气,脸上开始有种略微成熟的气质,一个不经意间,多了几分属于女人的妩媚,不变的仍是看人清亮的眼神,只是性子更柔软了。 夜里等两个孩子睡着,霍一忠把摇椅拿到二楼,抱着江心坐在上面,拿着扇子给她扇凉,不时摸摸她的额头,亲亲她瘦下来的脸颊,哄她:“还是那么好看。” “我都退烧了,还怕我烧起来。”江心嗔他,那手指点他胸口,靠在这个可靠宽阔的胸膛上。 霍一忠低笑:“嗯。”这几天可把他给吓坏了。 尤其是那日江心的双眼那么凛冽生疏,仿佛第一回 见到他,令霍一忠以为是换了个人。 那些天,她反复发烧,又担心传染给孩子,四人分开睡,在江心的要求下,连饭都做了两份,夜里霍一忠怕她高烧,总是分神照顾两边,熬得也辛苦。 “过阵子,我去镇上看看有没有人卖参,到了秋天给你煲汤,泡人参酒喝。”江心病了一场,更珍惜自己健康,手里的钱就愿意花在这些东西上。 “心心...”,霍一忠犹疑了一下,大手在她背脊抚摸,她人刚好没多久,精神头不足,到底要不要问她,小严把那日她的怪异都说了,多出来的包袱,和从车上下来的男人交谈,就连霍明霍岩都说了些有的没的,路上见到的人,虽然孩子口齿说得不清楚,可他也知道,肯定是遇到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和陌生人。 江心有些困,但还是坚持让他说,别憋着。 “小严告诉我,送你去坐火车的那日,你多了行李,好像还和一个陌生人接头。”霍一忠也不想藏着,这件事,他甫一回来报道,警卫员小严就找他汇报了。 小严估计是想了很久,语气斟酌得很隐晦,如果不是霍一忠追问,都要听不出原来的意思了,在他看来,江嫂子那日发生的一切,他亲眼所见,都必须得和霍营长报告。 江心原本就打算这趟回来以后,对霍一忠和盘托出她和小常哥,还有小哥侯三做生意的事情,于是酝酿一番,就把从去年开始的生意说了:“...这次我回去,是委托了永源市的那个小常哥给我弄了十几箱货,货量太多,要亲自送回去我才放心。原本以为你会陪我回娘家,我就没提前和那个叫老水的人说,那时候我也计划到了车上就和你讲这件事,谁知道阴差阳错,你又提前出差去了。” “你出发之前,也知道我有些生气,思量了很久,最终就决定没和你说。”她的语调很轻很慢,大概也是生病初愈,有种沙哑柔情的感觉,令霍一忠不舍得放开她。 原本江心想找个借口,搪塞过去为什么他们不再做这门生意了,不把一路上的担惊受怕说出来,但想了想,她还是把实话说了出来,路上被老水他们临时起意打主意的事,语气平淡,但霍一忠只要一想象到,她只身一人还带着两个孩子这样拼命,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家里钱和票不再紧张,就忍不住心疼她,恨自己只是个“小兵”,没有办法自己做主安排出差和旅程。 “我没和你说,你会怪我吗?”江心问他,她也很忐忑,霍一忠本质上是个很正直善良的人,他对国家和部队的忠诚是绝对刻在骨子里的,而她做的事,偏偏就是与他对立的某一面。 “我小的时候,就很希望能有个馒头包子店。”霍一忠并没有指责她,而是说起一些零星的往事,“小的时候又穷又饿,我天天都想吃个肉包子,那种饥饿的滋味,我今天都还记得。”所以他知道做生意对人的吸引之处。 霍一忠搂着她,顺她的头发:“停了就停了,现在不适合做这件事。” 令江心惊讶的是,霍一忠并没有说,她若是被揭发出来会带累他的前途,而是考虑到她的安危,不愿她冒险,霍一忠还说:“我虽然没有读过很多书,但也知道,人和人之间,买卖是必要的。”多的他也不讲了,心心比他聪明,她会知道怎么做的。 “我贴身放着的那个袋子呢?”江心有些感动,她该早点讲的,说着又抬起头,想起回来这么多天了,还是没把手表给他,“我给你带了个礼物。” 霍一忠放开她,从柜子里拿出她那个小包,他放的,一直没拆开来看,掂量了一下,还挺沉,江心坐下,打开包,拿出几百块钱,在霍一忠略微震惊的目光下,又掏出十几只手表,只给他递了一只:“真希望往后每年都能给你买个不一样的。” 江心见过霍一忠珍视部队那只刮花的手表的模样,那手表只是组织给他出差时借用的,他和许多男人一样,喜欢车喜欢表,喜欢一些机械品,她想给自己爱的人送点他喜欢的东西。 霍一忠接过表,江心解开钢表带,帮他戴上,眯着眼笑:“你戴得好看。”毕竟是她选择的丈夫和手表呢。 “心心。”霍一忠有些哽住,他还没有给她送过点像样的东西,“我该如何报答你?” “每天都对我好一点。”江心想,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