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甜烧得还重一些,把江心带到厨房,靠在门边儿上猛吸鼻涕。 江心很快烧火,给他们做了碗姜汤,让他们趁热喝下去:“你爸没找人给你们做饭?” “他给我们留了饭票,让我们去食堂吃。”姚忆苦猛喝下那碗辛辣的姜汤,嗓子都要哑了,额头却慢慢有汗沁出,困得眼皮直打架,江心让他上楼睡觉去了。 “妈,好了吗?”霍明在外头喊,霍岩一直在玩蚯蚓,她不想玩了。 姚思甜从里头走出来:“哈!你们两个小豆丁,穿得这么厚!” 江心就笑起来,他还是个孩子呢,变声期都没到,就好意思说人家是小豆丁。 “思甜哥哥!”霍岩记得他,也不害羞,居然立即就开始告状了,“哥哥,有人欺负我和我姐姐!抢我们帽子!” “谁!?”姚思甜挽起袖子,要和人拼命的架势。 “周大宝!那个坏蛋周大宝,他还推我和弟弟!”霍明也加入告状阵营。 “等着,哥哥帮你们拿回来!”姚思甜说着就要出门去找人算账。 “思甜你回来,别管这事儿了!跟你哥上楼去睡一觉,醒来之后要是还在发烧,就要去看医生了知道吗?”江心不由责怪姚政委,事业做的是好,可两个孩子总得管管呀。 “要打针吗?”姚思甜一个大男孩居然怕打针,一听要看医生就缩了回去。 “看情况,听医生的安排。”江心让他穿够衣服,别再出门吹风,晚上洗澡要用热水,啰嗦了一堆,把兜里的糖一颗不剩掏出来给他,“和你哥说,等病好了再吃糖,现在别吃了啊。” 姚思甜哪还记得病好了再吃,当场就剥开一个糖吃了。 “哥哥不听话。”霍明笑嘻嘻地拿小手指划在脸上,羞羞姚思甜。 姚思甜也不怕孩子笑话:“你们等着啊,等两个哥哥病好了,就去帮你们把帽子拿回来!” “好,哥哥要把周大宝也推倒在地上!”霍明那性子,竟有几分江心的影子,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事儿没办成,如此忙乱了一番,江心的那股气倒是下去了不少,看来人总是不能局限在家,丁点小事儿就能占据巨大的心情能量,还是得出来走走。 走了几步,路过了鲁师长家里,何知云拿着把剪刀,在外头修剪她养的花儿,见了江心路过,喊住她:“小江,怎么来我们这头了?” 东西两头离得远,大家确实没事都不会跑来跑去的。 江心停下,她对这个何嫂子印象不佳,一是她那晚不知道和霍明说了什么,惹得霍明呸她一句,隔天挨了罚;二是后来又拿林秀的信件和电报给霍一忠看,居心不良。 这人怎么想都有点邪恶,所以江心在和“常治国”签条子的时候,不假思索就写了何知云的名字,有麻烦就让她担着吧。 “两个孩子闹着想找忆苦思甜兄弟玩儿,就过来了。”江心不太想和她寒暄,拉着孩子就想回去。 “老鲁和你们家一忠关系好,私下里师兄师弟地叫,咱们俩儿也要多走动走动呀。”何知云笑起来,手上还拿着把锋利的剪刀,正斜对着他们,江心下意识就把孩子拉了过来。 “嫂子说的是。”江心还是不太乐意和她说话,恰好霍明硬拉着她要走,她就顺势说,“嫂子,孩子要回去了,咱们改日再聊啊。” “哎,好,你们先回去吧。”何知云优雅的面孔笑吟吟的,回过身去,剪掉一片叶子,然后又转过来,朝着江心的背影说,“和一忠说一句,就说钱我已经汇出去了,让他放心。” 钱?江心的心有些凉,这么说,霍一忠还是把那点钱给了林秀和她娘家? “嫂子,什么钱,我怎么不知道?”江心心里知道不要和这个人过多纠缠,还是忍不住停下问了她。 “啊呀,他没和你说呀?”何知云一脸惊讶的模样,一手半捂着嘴,“我该打我该打,应该让他和你讲的。” “嫂子,话都说到这里了,不如敞开了说吧。”江心懒得和她绕弯子。 “这事儿,怎么说好呢。”何知云故作姿态,还扭了下身子,“是林秀,她家近来有些困难,就找我求助,还让我找一忠也借点钱,一忠是个善心念旧情的人,前两天给了我一百块钱,让我帮着给他们寄过去。” “一百块钱?”江心问。 “是呀,钱是多了点,但男人嘛,遇着女人的事儿就是容易大方。虽然林秀是他前妻,但两人总归还有孩子和过去的情分,你不会介意吧?”何知云一脸温柔的笑意,像是在真正夸奖霍一忠的仗义和良心。 她在撒谎,他们家现在搜遍全屋,都不知道能不能凑出五十块钱来。江心那阵心惊肉跳的气,像一个慢慢放气的气球,瘪了下去。 “嫂子说得对,男人遇到女人的事儿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