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老头正教米和嗦粉呢。 三张床三个人,整齐划一,摇头晃脑,嗦得昏天黑地,满屋子都是辣油味,呛得他直咳。 直到戏谑地看着米和手忙脚乱撤回信息后,阿广心底才算欢畅起来。 两人言归正传,开始用粤语交流。 “那老黑跟卓叔有合作,他们应该有个planb,在未见面的情况下也可以传递信息和物品,杀老黑的人狗急跳墙,才会对我下手。” 米和眸光阴翳,扫过他打绷带的手臂。 “卓叔在基特加有两个落脚点,一个是“野人矛盾酒吧”,还有一个“佛罗游艇保龄球馆”,他办了一张vip黄金fee,可以无限额消费,有服务员说他经常带一个女人来。” 阿广从卫衣中间的大兜抽出张照片,米和顿时愕然。 照片上一个金发碧眼的欧洲女孩裹着湖蓝色的印度真丝纱丽,双手合十,唇下有痣,乖巧温雅。 “雷娜塔,我法学院同学。” “我潜到她家时她已经不见了,走得很仓促,但能看得出是有人接应,应该没生命危险。有人铲平过她家,简直倒泻箩蟹,乱七八糟,很多东西都没了。但!还是让我在书房暗格里发现了这个。” 破牛皮纸袋一倾斜,照片纷纷扬扬: 米和骑着哈雷摩托在prospect路上狂飙; 米和吃着披萨在英格斯冰场看斗牛犬队比赛,脸上涂满油彩,比披萨的表面都花哨; 米和盘腿坐在new haven当地博物馆写生,简直是鬼画符,被中学生们无情嘲笑; 米和参加地下音乐趴,专门漂染成奶奶灰,做了个夸张的“猫王”同款飞机头…… “你15年在耶鲁社|团的庆生典礼上收到了黑名单,一步步引导你找到卓叔。我怀疑这个女孩是卓叔刻意放到你身边,实时关注你的眼睛。” “如果他以前就有监视的习惯,那没理由现在停止这旧例,”米和目光盘旋,锐利森冷,“他真的没有和你联系过吗?” “监视你?死开啊,监视你什么?追女人追得腿瘸脑震荡。卓叔不找我,我都想找他,说你有多黐线(神经)!”阿广摇了摇手臂的绷带,“唔该(麻烦)多关心关心我,鸟不拉屎的地方我这个不敢吃,那个不敢吃,瘦成干啊,”他戳着面颊,“两个腮帮子在嘴里相互亲,瘪啦,我精神受创,我要好好唞(休息)两日,走了!不想再见!” 米和挣扎着起身,“我要上厕所。” 阿广凶巴巴,“她来不来?” 米和点头,阿广将三道符一股脑扔他身上,“放水这种事,交给你的小差婆!” 局里下达指令:福林旅馆杀人抛尸案,手法恶劣,需迅速侦破。 夜间11点,淮阳分局信息技术科的人还在点灯熬油,晚饭也没吃。 终于扛不住了,集体下楼买宵夜,留下侯琢镇宅。 局里提倡依法节能,持续发展。 有人大臂一挥关了办公区域的吊灯,只剩侯琢工位上一盏小橘灯。 他哼着歌,嚼着小腰,不时嘬口北冰洋,手头麻利地理着材料。 电脑屏幕正对比着dna数据信息。 现场大面积喷溅血液的人员身份已确认,正是死者。 现在匹配的是留有滴状血液的行为人。 桌面的圆珠笔骨碌碌滚落,候琢撅着屁|股弯腰捡,他看不清掉落的位置,到处都是黑黢黢。 “噔噔!”电脑匹配完成。 侯琢摸了半天没摸到,索性放弃。 起身看电脑,“邱辉,”他一字一句念,慢慢下滑鼠标,“男,威山人,2014年心梗……” 侯琢不动了,两眼发直。只觉头皮有密麻地虫蚁爬过,酥酥痒痒。他栗栗危惧,吊着嗓哼道,“死于陇海监狱。” “啪——啪!” 台灯兀的闪跳,随即彻底堙灭。 整个空间遁入浓腻的黑暗中,逼仄感张牙舞爪,侵压而来。 侯琢吓得直叫唤,撕心裂肺地往走廊跑。 他的工位在最里面,没开灯,“噼里啪啦”撞了一路桌椅,跑到亮堂处,已然满脸是泪。 郭锡枰正从法医中心出来。侯琢如见爹娘,抹着泪,拖着又软又沉的双腿一个猛扎,蹦到他怀里,死死搂着。 侯琢身高马大,黑熊一样,郭锡枰吓坏了,腰差点废掉。 自动门一开,扔鞋套的孙苏祺也震惊了。 “那那那个……那个,那个ddddda出出,出来出来了……死死死,死死了四四年了了了。” “什么玩意儿你下来,下来!你给我老子下来——!脏死了!”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