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跟上是不是?” 周瑾川换了个坐姿:“对。” 陈界头一回见大少爷这么吃瘪,撑着下巴看得直乐。 这警官一看就是在党的光辉下熏陶成才,苦口婆心了老半天,差点把十九大中心思想让人挨个抄上一遍。 完了,才拿着茶杯补了口水:“其他同学可以先走了,这位小老师留一下,打电话叫家长过来领,该教育的还是得教育。” 偏头,看向一同起身的裴桑榆,慢悠悠说:“助教是吧,你也留下。” “……” 裴桑榆缓缓坐了回去。 怪她刚才多这两句嘴。 “你俩都通知家长,其余人在这里签个字就可以走了。”警官拿着本子站到门外,挥了挥手,示意散会。 裴桑榆没动,她没家长。 仅有的那一位,她也不能惊动。 要是外公知道她开学第一周就进了警察局,闹成这样,这把可以销号重开了。 “能不能不叫家长,我家里没人。”裴桑榆紧张地扣紧手指,声音变得很低,“我爸妈都不在,只有外公,这事会让老人家担心的。” 周瑾川转手机的手顿了下。 警官有些同情地看了她一眼:“班主任也行,总归得来个大人。” 那有什么区别,当然不行。 裴桑榆求助地看向身边气定神闲的少年:“周瑾川……你帮帮忙。” 具体要怎么帮,她也不知道,但下意识觉得他能有办法。 周瑾川手指缓慢滑动着手机边缘。 认识这几天,没说太多话,她倒是叫过自己不少次。 道歉的,警告的,服软的,揶揄的,但没哪次是真的在示弱,骨子里总是带着股韧劲儿。 除了现在。 周瑾川顿了几秒,起身说:“我去打个电话。” 也不知道答没答应。 裴桑榆盯着他的背影,脑子里乱成了毛球。 要是这人通知家长回去了,那岂不是就剩下自己在这儿。 刚来京市没两天,一个能叫过来的大人都没有,可怎么办。 她目光空洞地盯着惨白的天花板,没辙。 一直坐着也不行,不然装哭跟警察叔叔委屈卖个惨,看能不能脱身。 脑子里把这辈子悲伤的事都想了一遍,悲情进度瞬间飙升到百分之九十九。 三。 鼻子一吸,心口一酸,感觉来了。 二。 眼眶湿润,再瞪两秒,眼泪就能落下来。 一。 嘴巴一张,正准备出声痛哭,脑袋被人从后面拍了下。 裴桑榆仰起头,可怜巴巴望着他。 “走了。”周瑾川居高临下看她有些泛红的眼眶,有些意外。 那双干净的眼睛里晃着一波盈盈荡荡的水,好像下一秒就要泄闸。 看这模样,大概是真委屈了。 但女孩儿哭,他也没经验哄。 声音难得放轻了些:“可以走了,刚跟他们陈队打过招呼。” 裴桑榆抱着书包蹭得站起,又惊又喜:“不用叫家长了?” “不是求我帮帮忙。”周瑾川瞥她一秒一变的表情,学她带着点南方的腔调。 “谢谢你。”大起大落,裴桑榆内心百感交集。 只是刚一笔勾销,莫名其妙又欠上他人情,再度送上一把柄。 裴桑榆抱着书包,一步一步缓慢地跟在他身后出去,外面天已经黑了个彻底,只剩下无边翻滚的乌云,黑压压地喘不上气。 两人站在派出所门口,秋风把头发吹得很乱。 裴桑榆憋着一肚子怨念,再次道歉:“今天的事,又牵扯到你,对不起。” 就这么几天,她快把这辈子的歉都道完了。 “我这人长得就这么变态,还提前报警。”周瑾川站在台阶下双手抄着兜,抬眼看她。 “女孩子在外面,是要警惕的,帅哥也不例外。”裴桑榆无力反驳,确实是自己先入为主了。 也没了之前的气焰,轻言细语问,“这回的人情,你想我怎么还。”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