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这个简单得多。” “许岁!” 许岁笑出声。 两人吵得正欢,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呜咽声,陈准先听见,示意许岁闭嘴。 身后是一大片半人高的草丛,由一道铁护栏阻隔,外面便是条僻静马路。 他回过头,看见草丛里隐约有个黑色东西慢慢移动,行过的地方草被压下去,发出窸窣声响。 许岁吓着了,心提到嗓子眼。 陈准起身。 许岁一把抓住他胳膊:“你要干嘛?” “去看看是什么。” “别去。” “没事儿。”陈准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慢慢走过去,拨开草丛。 那东西似乎察觉到有人靠近,潜伏在原地不动了。 许岁害怕是什么伤人的野兽或是心怀不轨的坏人,四下里张望,一个可以求助的人都没有。 她站在长椅旁急得直跳脚,小声叫:“陈准,你回来!” 陈准做个噤声动作,又拨开一点草,看到一双黑亮的眼睛,正充满警惕地看着他。 纵使已有心理准备,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他还是有点吓到了。 稍微定住神,陈准才看清是只狗。 那狗通体乌黑,只面颊和四肢有铁锈色斑纹,短毛,短尾,耷拉耳。 他虽喜欢狗,但没太深入研究过,不知是什么品种。 许岁见他蹲那儿半天没动,焦急道:“是什么?” 陈准说:“一只小狗。” 许岁悬着的心这才落下来,蹭掉手心的汗,走过去,却又不由后腿几步:“这是小狗?” 那狗站起来估计和人膝盖差不多高了,虽然很瘦,却骨骼发达,大大的嘴叉,一口尖利牙齿,光从外观看就十分凶猛。 许岁拽他:“别咬到你,快离远点儿。” “它受伤了,你看它前面那条腿。”陈准指给她,又拨动几下草:“身后全是血。” 许岁定睛一看,不禁惊呼:“呀,真的。” 陈准:“地上也有血。” “这怎么办?” 它缩紧身体趴着,尾部朝向这边,扭头盯住她和陈准,支起的右前腿上有个生锈的捕兽夹,锯齿陷进肉里,周围毛发粘腻,脚掌已经肿的像被蒸熟一样。它身后草上沾了血,地面也有一摊,不知从哪里来,怎样一路拖着伤腿到这儿的。 陈准伸手,试图吸引它来闻嗅自己的手指。 那狗嗓中发出警告的低哼声,目含凶光,阻止他靠近。 陈准缩回手。 许岁取来饭盒里的茶叶蛋,剥掉壳,“乖乖,过来,”她往前递了递:“饿了吧,这个给你。” 它却只是瞥了她一下,下巴搭着草地,仍一脸警惕。 “给我。”陈准接过许岁手里的茶叶蛋,迈腿踩进草丛。 这回那狗直接冲他亮出尖利牙齿,压低头部,做出攻击的姿态。 陈准赶紧退回来,挠了挠头。 僵持很久,那狗根本不让人靠近。 也许是攒够了体力,它再一次费力站起来,拖着伤腿慢慢向草丛深处走去。 另一边郝菀青来叫他们了,原来不知不觉已经过去半小时。 此时朝阳升起,将橘黄的光洒向湖面。 回过头看,那狗已经没有踪影,只在草丛间留下一片暗红色。 这一整天,陈准心烦意乱,它走掉的背影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中午跟几个同学去校外面馆吃饭,恰巧遇见许岁和同桌结账离开。 许岁加了份鸡腿给他,他抬头说声谢,破天荒没有跟她斗嘴 。 许岁大概知道他因为什么而闷闷不乐,人类天生同情弱者,无论对象是谁。纵使那狗长得并不可爱,她今天上课也偶尔溜号,想它接下来会怎样,脚上的伤一定很疼,会被人救下吗,或是会死掉…… 也许遇到它的时候,它的命运就会被人所牵挂。 她猜,陈准或许跟他同样的心态吧。 马马虎虎过一天,晚课结束后,天已经黑透。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