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感,不过运河还未上冻,此时启程, 还能走一走水路。 沂王府的大船已在通州码头整装待发, 只等沂王到了,将行李搬运上船,就可以扬帆出行了。 兰宜坐在出城的马车上,车轮规律沉稳地行进,离京城越远,离通州越近。 沂王的脸色越加冷峻。 仿佛外面的北风都被他抓进来裹到了身上。 兰宜笼紧了袖子里的手炉。 她没什么心事, 来便来, 去便去,她只管把自己穿得严严实实, 不要在这样的天气里受寒就好了。 通州码头在望。 王府行李随从众多,车队下午时抵达码头,下人们忙碌地搬运上一阵, 天色就黑了, 与来时一样, 他们要在这里休整一夜,明日清晨再开船。 兰宜走进属于她的那间已经布置妥当的舱室。 有种陌生的熟悉感。 沂王就是在船上时闲极无聊,开始不停招惹她的。 现在回想起来, 兰宜有些许感慨。 她当时万万不会想到, 在京不过两个月, 她的身份会发生这样大的改变, 与沂王的关系也发展至——至什么呢,兰宜想了想,想不出合适的形容。 她也懒得再深想。 沂王对她的评判其实很对,他早已看穿她,她就是没有心肝。 不过,他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又不放手,并且还好像更情热了。 离京的恶劣心绪也没耽误他又来折腾她。 船飘在水上,就算不行驶,与在路上的稳当感也不一样。 兰宜觉得自己也像飘在水上。 荡漾,又带着点不安,像要被淹没。 她伸手推拒:“够了……” 沂王停了片刻,捏起她的脸看了看。 兰宜瞬间挣扎着要挥手打他。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什么模样,只觉得一定很不能见人,他居然还这么细细打量! 沂王抓住她没什么力道的手腕,按回枕侧,低声道:“怎么就够了,这不是还很有精神。不要撒娇哄骗本王。” 他都胡胡言乱语些什么—— 兰宜头都晕了,只是她的身子也很晕,晕得像要化了一样,手指蜷缩着又被由内泛出的酥麻迫得展开,同时还要听沂王不是时候的夸赞。 “真美。” 兰宜只想堵上他的嘴。 她发丝都汗湿在颈窝里,不知道有什么美,她一个字都不想听到。 沂王好像看出她的意思,伸手将她的发丝勾开,然后薄唇在她颈间吻了吻。 “你是不是长点肉了?”他忽然停下,以发现了点什么新奇东西的语气问。 兰宜缓过一阵,无力又无语地在枕上撇过头去。 他还不离开,她完全不想在这时候跟他聊天。 沂王也不在意,道:“以前你这里薄的,本王用点力都怕亲破了。”他似乎怕她听不明白,还继续形容,“现在丰润一点了,养你这么个王妃真不容易,你说,你是不是要好好报答本王?” 兰宜瞪着他。 简直不知道他怎么会这么自然而然地不说好话。 沂王低沉笑起来。 他接下去更没什么好事可干。 兰宜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竟有点分不清是白天黑夜,也不知道船开没开。 舱室里很亮,兰宜拿手挡住眼睛,从指缝里分辨了一会儿,才辨出是点的好几盏灯烛,沂王立在最大的一座宫灯旁,正低头理着身上雪亮的盔甲。 兰宜几疑犹在梦中,顾不得发酸的腰身,直接坐了起来。 沂王察觉动静,抬头看过来一眼后,走了过来。 他身形本来高大,穿上盔甲后,更加挺拔英武,在相对狭小的舱室里迈步行走时,便如一尊威风凛凛的战神。 兰宜揉了下眼睛,又用力眨了眨。 她还是怀疑自己在做梦。 沂王日常多穿道袍,连亲王服都不怎么上身,忽然穿成这样,是打算要造反了?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