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邻近的小学四年级有个班不少学生感染了腮腺炎,起先只有一个,民间都喊大脖子病,用仙人掌砸碎敷上去就能好,不过不知道这个病通过飞沫会传播,小孩子仍然在继续上学,没过多久全班好几个学生都被感染了腮腺炎,儿科忙不过来,苏雪桢只好又多留了一周,直到八月最后一个周才跟大家告别正式辞职。 离开前一晚,凌玉荣作为主任请大家去吃饭,也算是给她践行,会上不少人都喝了点酒,吕子月跟魏娟跟她相处时间最长,是最舍不得她的,尤其是吕子月,长期辅助她工作,两个人又经常一起吃饭,心里格外难受,借着酒劲问道:“苏医生,你毕业了还会来人民医院工作吗?” 突然要离开工作了多年的岗位,苏雪桢心里也不是滋味,跟着多喝了几杯,未来怎么样现在也说不清楚,诚实回答:“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回来的。” 凌玉荣心里却清楚她估计是回不来了,博约大学有附属的儿童医院,这些年虽说备受打击,但眼下政策向好,估计要不了一两年肯定会重新崛起,苏雪桢作为博约大学的毕业生,一毕业估计肯定会被收到博约大学附属儿童医院。 其实这样也好,有利于她发展,儿科在综合性医院里确实不受重视,长久来看,肯定是到专属的儿童医院工作是更好的。 饭桌上柴春雨李伟阳等人都是由她带过的学生,眼下也算是能独当一面了,对她非常感激,又连着敬酒,笑着说祝福的吉祥话。 气氛看似欢快,却有透着一股悲伤。 饭局结束已经是晚上八点半,岑柏过来接她,屋里酒至正酣,大有彻夜的架势,醉了好几个,凌玉荣歪在椅子上,似醉非醉:“别喝多了啊,一早还要上班。” 岑柏站起来,给自己也斟了一杯酒,态度诚恳,扬声道:“谢谢各位这几年对雪桢的照顾,希望大家未来一切顺利,人民医院儿科发展越来越好!” 大家清醒了些,又纷纷举杯祝福,一直到九点饭局彻底才散掉,岑柏挨个问电话,通过公共电话打电话给他们家里人通知过来接,一听人喝醉了,那边都应了声好,说马上过来。 苏雪桢心情复杂,一面是对前路的迷茫,一面又舍不得大家,加上第二天她也不用上班,就多喝了几杯,此时已经醉了,跟随大家站在门口吹晚风,看着人一个个被接走,最后只剩下她跟岑柏,感觉跟发现了什么大新闻一样,“咦,就咱俩了诶!” 岑柏无奈笑了,把人都安顿好以后,朝她走了过来,看苏雪桢已经迷糊了,身子歪歪斜斜的,他也不知道这人到底喝了多少酒,举起手比了个三,先试探问了下,“这是几?” “我没醉!” 苏雪桢撑着脸,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眼前不断晃动的手指,抬手就抓住了,“这不是三吗?” 数字是答对了,但岑柏看这反应就知道肯定是醉了,他领着苏雪桢到车后座坐好,自己也坐了上去,抓着她的手领她搂住自己的腰,叮嘱道:“搂紧了。” 苏雪桢嗯了声。 岑柏一只手扶着她,另一只手扶着车把骑车,回去的路上怕她在车后座睡过去,一直不停跟她说着话,反复问问题让她回答:“醉了吗?” 喝醉的人最烦的就是人家说她喝醉了,苏雪桢对这点很坚持,身子在车座上扭来扭去,不悦道:“我说了没醉,你怎么就不相信呢?” 岑柏骑着车慢悠悠的,“行行行,我相信你没醉。” 夜晚的风,吹在脸上有点凉凉的,苏雪桢稍微清醒了几分,“咱们这是去哪儿?” 岑柏笑了,“回家啊。” 苏雪桢哼哼唧唧的,叽里咕噜又说了些什么,岑柏听了半晌也没翻译出说了什么,只能零散听到一些诸如研究生还有医院的词。 幸好苏雪桢酒品还行,喝醉了还挺乖,听他的话一直搂着他的腰,两个人顺利回到了家,岑柏停车的空档,张光香走了过来扶她进屋,一闻这酒味冲天,摸了摸鼻子,嫌弃嘶了声,“这是喝了多少酒啊?” 苏雪桢还有空回答她,笑容有点傻:“不多不多,就喝了两杯。” “还两杯呢?” 张光香嘟囔:“我看你这喝了两瓶还差不多。” 苏雪桢感觉自己今晚老是被怀疑,坐好后又急了,摇摇晃晃站了起来,“真不多,你咋不信呢?” 张光香眉头皱老高,这谁家的傻闺女?! 岑柏给她倒了杯水,抬手要喂,苏雪桢不悦,打掉他的手,“我自己来!”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