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这说明她身后的月安郡已经是安全的了。 这种满足感比什么都更重,仿佛让人的心腔也跟着变宽阔,以前的那些痛苦烦忧都变成了芝麻大点的小事。 胜玉心想,她这一趟来得很值。 后勤队伍忙碌地赶路。 每个人身上都得背好几十斤的东西,没有那么多马匹,只能一路小跑过去。 胜玉先也咬牙跑了一小段。 过了会儿,一件大氅罩下来,将她背上的东西全都包裹住。 胜玉一回头,发现是刚刚那个来传捷报的骑兵。 那骑兵一言不发地将她背上的东西卸下来,用大氅遮着带上马背,一夹马肚飞驰而去。 谁也没发觉不对劲。 胜玉缀在队伍最末尾,也没人发现她不知何时变得一身轻松。 但对从未经历过这般训练的胜玉来说,光是不停歇地跑这么一段路,也已经挺辛苦的了。 到了地方,下令可休息的时候,她便靠着不知何时又回到自己身边的那一堆货物,脑袋一点一点地睡了过去。 她醒时,觉得足心刺痛。 胜玉吸了口冷气撑起身,发现自己的双脚被人握在手里。 李樯手上蒙了张丝巾,正一寸一寸地揉按她的足底穴位,眉心紧紧皱着。 旁边还放着一根烧得有些烫的银针,似乎扎破了她脚下的几个小水泡。 胜玉嗖的一下把双脚收了回来。 难免碰到伤口,有些痛,但忍着。 李樯抬眼,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她。 接着摊了摊手,展示了下自己手上的巾帕。 意思是,隔着丝巾,不算他无礼。 胜玉撇开头不看。 此处是李樯新的营帐,没有外人进来。 但她还是为眼下不着鞋履的样子有些局促,目光低垂在地面上来回寻找,想尽快穿戴好。 这时帐外走来一个人,低声地询问着。 “将军?现在可以来施针吗。” 胜玉看了眼李樯。李樯站了起来往外走。 走到帘帐外,似乎跟军医低声说了什么。 接着就再没了动静,应当已经走远了。 帐子里剩下胜玉一个人。 她也不急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 破皮的地方已经上过药了,还抹了油,方才李樯揉按时,已经把药油揉散了。 此地药物宝贵,不能浪费。 胜玉低头呼呼吹了一阵,把药油吹得差不多干了,才动动脚趾,在床榻的另一边找到鞋袜,低头穿好。 还没能走出帐子去,一个人闯了进来。 胜玉本来想着对方是以为帐内无人所以才会进来,便赶紧退到一边避让。 结果对方却直直走到她面前。 是那天和她交谈过的军医。 军医大夫看着她,一脸愁苦,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又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胜玉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拢了拢头盔,问:“大人,有事吗?” 军医叹了一声,拍了下膝头。 “主将不肯扎针。” 胜玉:“?” “针灸,那么细的针,他平时被箭头扎进去都不吭一声,竟然不敢扎针。” “姑娘,你得帮帮我。” 军医看着她,一脸殷切。 胜玉:“……” 她也不知是该先尴尬军医早已知道她混进军营的事实。 还是先迷惑为什么军医会因为李樯不肯针灸找到她。 但是战时紧要,不宜废话。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