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用于阻挡阳光的防护措施被全部拿去。 先前看见顾嘉莹那双骨骼纤细、可见青色血管脉络的手时,李霜白便判断顾嘉莹不可能有舞剑的本事。 现在更是有明确答案了。 显露在李霜白眼前的少女,形象与李桐枝所绘的梦中女子没有任何一点相似。 因常年不见光的缘故,顾嘉莹的一切都颜色浅淡。 发色与眸色皆是黯蒙蒙的灰色,此刻虽然水色的唇微抬起弧度,但一双眼中是几乎要满溢出的忧虑。 她想不通没有过交集的六公主为何忽然点名道姓要见自己,担忧自己会为家里招来祸事。 “我来寻你是因一个误会,现在已确认这个误会与你无关。”李霜白并不提李桐枝,模糊将事由推脱成误会。 给出明确答案,安顾家上下的心后,便准备就此告辞离开。 毕竟自己的身世背景非同一般,再继续留在这里,只会令他们联想到更多,陷入更深惶恐。 离开前,她抿抿唇,向顾嘉莹道:“今日是我说话不顾忌,冒犯顾小姐了,之后若有机会,我会想办法弥补。” 给出承诺是为求自己心安,李霜白并不睬他们对弥补的推脱,离开顾府,径直登马车回了宫。 宫殿侧室里,李桐枝还没有醒来。 李霜白没有打断她的睡眠,静静坐至旁边椅子上,取了书架上一本书看。 室内只有铜塑仙鹤滴漏偶滴下水来的滴答声和书页被翻过的轻微摩擦声。 约莫两刻钟后,李桐枝醒了。 猫儿般伸了个懒腰,她才发现在不远处坐着的是六皇姐,而不是侍女枕琴。 端正了坐姿,将外衫套上,没等她开口问候皇姐,李霜白先一步主动道:“我刚从顾侍郎府中回来,见过顾小姐了。” 她顿了顿,措辞如何在略去顾嘉莹病症的同时,令小姑娘听明白。 李桐枝的外衫还没穿好,小手紧张地揪紧盘扣,杏眸带着期待和恐惧看向皇姐的方向,等待她的下文。 “顾小姐与你绘制的梦中人没有任何相同之处,若要夸张些形容差距,可以说一个如日般灿灿,一个如月般皎皎,绝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李霜白语气笃定,化解了自从做噩梦以来的这段时间李桐枝心中积攒的所有不安。 她连外衫地盘扣都不扣了,雀跃地趿上鞋,近至李霜白身前道谢:“辛苦皇姐为我奔波,是我想多了就好!我应了凤影说等春闱结束就会传书信给他,可不能说话不算话,我这就回去给他写。” “有什么好写的。” 李霜白替她将盘扣扣好,抚平她衣裙的褶皱:“与其耽误慢慢想、慢慢写的时间,不如我让人替你传个口信给他,就言请他来见你,有什么要说的都可当面说。” 李桐枝觉皇姐这个主意更好,点头同意。 担着捎信差事的侍女来到忠义侯府,言要见小侯爷,却被府上下人引路到府上原该安顿客人居住的地方,不禁疑惑道:“贺小侯爷没有自己的住处吗?” 下人答:“侯爷嫌他自己住处风水不好,招工匠全拆了重修,还没修完。说来也奇,他连水塘都填平了呢。” 第22章 贺凤影记着李桐枝说春闱结束后会递书信来的话,今日未去枭羽司,一直留在忠义侯府中。 宫女来时,他正心浮气躁地以朱笔批阅一批文书。 这批文书在枭羽司内部称阎王帖。 会在诏狱受刑的犯人皆担着死罪,既然进了诏狱,断然没有被放出去的可能。 其中那些将所知情报都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