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坐上了这个位置。 白荷教的□□也在皇帝死后被安抚下去, 没有百姓被伤及无辜。 原摄政王王妃,安柏慧被收归死牢。 虽然没有夫妻之情,但是这么多年的盟友不是作假, 陆文山有意放她一命,但是很快就有群臣死谏,豁出性命也要让皇上下令处死这个乱臣贼子,以作警示。 就算提出这件事的人是跟了自己十几年的老臣,陆文山也不愿意被人胁迫, 但是偏偏几个世家联手施压, 让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从前这个位置为难的人是李伯羽,现在这番滋味轮到陆文山了。 主动帮他做出决定的人是安柏慧。 她主动提出了赴死的请求,作为交换的条件是陆文山要允许白荷教的存在, 要允许大梁的女子拥有和男子一样读书、出门的权利。 陆文山沉默良久过后,同意了她的请求,他的保证是在十年之内完成与安柏慧的约定。 处刑的日子安排在正午,地点在菜市口, 为了达到警示的目的,就必须要很多人围观,都是平民的菜市口成为了最佳选择。 安柏慧不知道陆文山未来会不会履行两个人之间的约定,但是她的确看到台下围观的人潮当中零星有几个女子, 也有几个孩子。 安柏慧慢慢地闭上眼睛,感受着春天和煦的阳光, 草长莺飞,这么好的日子, 却是人生中的最后一天了…… 直到现在这一刻,她才体会到什么叫作“凡事皆是命,万般不由人”,安柏慧争了一辈子,从还不会走路的时候就读书,从牙牙学语的时候就被灌输“复国”的执念,一直到二十年后的今天,安柏慧从来没有低过头。她那犹如天鹅般高傲的颈子,永远高傲地扬着,从未弯下过片刻,安柏慧睁开眼睛,直直地面对着高悬于她生命之上的寒芒,那剑上的冷光和刺眼的日光一起让她有种晕眩感——一种陌生的,名为“恐惧”的情绪在她心底悄悄蔓延。 此刻她面对着自己的懦弱,安柏慧想,自己确实是害怕的,她其实想要挪开视线,想低下头,但是她转瞬又想到台下还有很多年幼的孩子们在看,她很想给她们留下点什么。 可是现在安柏慧实在太累了,以至于她在刀剑寒冷的寒芒前暂且闭上了眼睛。 在这短暂的三四秒内,过往短暂的一生飞快地从安柏慧脑海中闪过,她一如往昔流失的岁月,那些此生再也不能见面的人,小院里的花草,枯萎在春季来临之前的树木,最后是李伯羽死前惊骇的脸…… 本来以为放下一切的结果是自己想要的,但是安柏慧忍不住质问自己——你真的甘心吗……? 她心里毫无回响,就像是火山爆发之前的死寂。 安柏慧猛地睁开眼睛,咬牙注视眼前那道冷光,与此同时,十几年来一直呼啸在自己心底的声音狰狞地朝她呼喊——我不甘心! 安柏慧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一生,其实从没有一天真正属于她自己,一辈子为了“复国”,经历了多少明争暗斗、尔虞我诈,她自己都记不清楚了。 明明还想再抱一抱兰姐儿,还有家里另外两个小丫头,她们并不是自己所生的孩子,可是她们喊她叫作“娘”…… 行刑官双手合执长刀,眼看那寒芒就要向安柏慧的脖颈上砍去。 一阵萧肃的风被掀起来。 围观的人群中里忽然冲出了一把剑,剑上不着任何花纹,唯有剑柄上系着一条红缨,握在那双洁白的手中,恰犹如雪中红梅一般夺目。 持剑者一头银月般的头发在阳光下被映得像皎洁的白雪,未做任何遮掩,高调张扬。 司吉月持剑砍去安柏慧手上的枷锁,干净利落地抱住她的腰,直直地向着天空中跃步而去。 她身法极快,一系列动作下来,侩子手和台下的围观者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安柏慧预料中的疼痛没有来到身上,再睁开眼时看到的是下面一堆惊愕仰着头的路人,那些人都宛如棋盘上飘渺的棋子,一点点离她们越来越远。 与之一同映入眼帘的,还有一只扑闪着羽翅,于天空正中央划过去的、自由的云雀。 “你……!” “哟!”司吉月刘海被风吹得乱飞,冲安柏慧咧着嘴打招呼,她一边御剑飞行,一边挠着脸颊,含着笑意的目光微微闪躲,不好意思地说: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