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谢家老夫人晕倒, 场面颇有些混乱。 但很快, 下人们就各司其职,请大夫的请大夫, 待客的待客。 她被引着到了花厅,也不曾被怠慢,下人们依次呈上燃着红罗炭的炭盆和上好的茶水点心。 一盏茶还未吃完, 谢家老夫人便出了来。 “小娘子,老身这厢有礼了。”脸色仍不算太好的谢家老夫人进了花厅之后, 便对着江月行谢礼。 江月连忙起身,让谢家老夫人不必客气。 两人再次落座,谢家老夫人给了身边的妈妈一个眼神,很快十两黄金也装在托盘里呈送上来。 谢老夫人不悦地蹙了蹙眉,而后对着江月歉然笑道:“家中下人不懂事,我让他们兑成银票,小娘子再宽坐坐,稍待片刻。” 这是看江月打扮的普通,又是孤身前来,怕她揣着鼓鼓囊囊的一兜子黄金出门,招来觊觎。 换成银票,则确实轻便的多。 江月在心中暗赞一声,眼前的老夫人不止通身的气度让人不敢小觑,心思也委实玲珑! 左右她也要跟老夫人提一提蒙汗药的事儿,便说等一等也无妨。 随后谢老夫人又问起江月是如何寻到成哥儿的。 方才在屋里的时候,她已经简单地询问过成哥儿,但成哥儿固然早慧,到底也只是个五岁的孩子。且遇到江月等人的时候,他已经晕死过去。 所以只说自己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到了江家宅子里。 江月既不夸大其词,也不准备大事化小,就把当日的情况如实相告。 听完,谢家老夫人的脸色沉了沉,又致谢道:“得亏你家人警醒,若换成个粗心大意的,我家成哥儿怕是真的要丧命于马蹄之下了。” 而就在这时,谢家其他主子也陆续从外头回了来。 打头的是两个身披鹤氅的男子,年岁相当,看着都不到三旬。 便是谢家大老爷和二老爷了。 后头回来的,是两个妇人,也是二十几岁的年纪,便是大房继室陶氏,和二夫人金氏了。 四人都是风尘仆仆,尤其是谢家大老爷和二老爷,估计是前头日夜兼程从外地赶了回来,而后便开始四处寻人了,所以连胡茬没空刮,瞧着颇有些狼狈。 他们虽然都得了消息,知道成哥儿已让人送回家里,但并没有因此就敢态度轻慢,进来后依次给老夫人问了安,见了礼,便低着头垂手而立,大气都不敢出。 “你们好,很好,好样的。”当着江月这外人的面,谢家老夫人并未发作,只是肃着脸,以威严的目光扫视过他们几人,最后视线停留在陶氏和金氏两个儿媳妇身上,语气平常地说了这么一句。 也就是这么几个字,吓得谢家两房主子个个都面无人色,立刻都跪了下来。 “都起来!”谢老夫人用拐杖拄地,“当着外人的面,成何体统?!” 两房人也不敢争辩,又乖乖照样,立刻从地上起了来。 谢老夫人此时又身形晃动,江月就坐在她旁边,再次伸手去扶,顺带给她搭了个脉。 “您别动怒,虽说您前头确实无恙,但若是情绪再波动,恐有偏枯之症。” 偏枯,也叫大厥、薄厥,最通俗的称呼便是中风了。 算是年长者里头十分高发的病症之一。 闻言,谢家两房人都齐齐变了脸色。 谢大老爷此时才说了进门后的第一句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