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草的味道的将她包裹。 她冰凉的脸颊贴着他心脏的位置, 似乎是感受到她冷如冰块的体温, 宽松的毛呢大衣敞开,将她拥得更紧了些。 属于他的热度倾覆,冬日发瑟入骨的风、阴冷的雾色、要落不落的雨季……好像什么都被浪漫的春日调取缔。 再不日夜纠缠着她难眠。 逢夏慢慢反应过来,手攥紧他的衣襟,像小猫似的蹭了蹭,确认真伪似的。 她不是爱哭的人,或者说是人生阅历和过早被逼着成长所带来的裨益,她在遇到多难的事情都不会掉一滴眼泪。 因为哭是没用的。 会哭的小孩有糖吃,是因为他有愿意给他吃糖的大人。 逢夏从小什么都没有。 爱和被爱好像是她人生最大的奢望,连对她好的人都被利益一个个冲散。 她不爱多愁善感悲天悯人,坚定走好自己的每一步,越过凛冬步入最明媚而燥热的盛夏,是她每年都毕竟的磨难和成长。 她不想屈膝,也学不会低头。 在这操蛋的世界大刀阔斧地往前,她一直如此。 她早已做完决定,闷着声:“不是让你不要两地跑吗,怎么过来了。” 宋疏迟轻揉着她的发梢,轻慢地笑着: “想陪你过个年。” “我三十走不了,只能今天来陪你。”他敛着眸看她,温声哄着小朋友的语调,“会不会生气?” 逢夏被他这半但小心翼翼试探的语调逗笑了。 是她不想回江城,他特地南北两座城的跑来陪她,却在担心会不会因为他不在她会生气。 她重新弯起眼,“那不一定。” 逢夏从他怀里出来的时候,才发现他身后还跟着别人,下意识又往他身后躲了一步。 这浩浩荡荡的阵仗,难怪她刚才以为他是在跟人应酬。 宋疏迟介绍为首的是他的私人助理,她之前见过,手上准备的食盒是特地从省会带过来的,他猜到她不会吃什么年夜饭。 让她今晚选,明天还会有人送过来。 逢夏小声嘟囔了一句她明晚不会吃得下饭。 宋疏迟没听清:“嗯?” “没什么。”逢夏看着人出去,偏头,“他们不一起留下来吗?” 宋疏迟笑了笑,声音带着点哑,问: “夏夏,你想和谁一起过年?” “……嗷。”她钝钝应了声,又问,“你来这么过来没事吗?” “嗯。”宋疏迟问,“你呢?” 被他沉暗视线打量过来,逢夏眼尾勾起,弯成灿灿的新月: “我能有什么事。” 她径直迎上他的目光,没点丝毫躲闪。 刚才在门外的时候没看清,还以为是她冰如雪窟的体温造成的错觉,以为他身上热度就该是如此,进屋后才发现他异常泛红的眼尾,好似灼着一团跳跃的小火苗。 逢夏微蹙着眉,手背贴上他的额头,强烈腾烧的热度好像半温滚着的开水,她体温冰,他渡过来的热度完全能将她热化。 放上去还不到几秒,冷白的手腕拉下她的手,将她带到身边餐桌的位置坐好,一如往常: “应该都是你喜欢的,尝尝。” “尝什么尝?” 逢夏抓着他的手腕下扯,他对她不会有防备,她几乎没用力气就将人拉到和她一样的高度。 四目相对。 应是被生病折腾出来的,他眼底的郁色比平时要浓,看起来有些病弱的阴沉。 逢夏把手腕重新贴上去: “你知不知道你在发烧?” 没过几秒,宋疏迟拉下她的手,弧度淡淡的笑: “知道。” 她顿时哑然:“你知道你还过……” “这样能陪你过年。”他说。 男人微敛着眼眸,白衬衫的袖子上移,露出一截骨骼分明而漂亮的手腕,修长的手指正慢条斯理地在帮她摆筷箸。 密长的眼睫翕动如飞翎翩跹,温和,静谧无声的。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