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手。” “不用不用!”祁敏伸手赶他出去,“厨房油烟大,你上客厅陪你爸下棋去。” 客厅的茶几上摆一副围棋,棋盘上黑白棋子交错,不相上下,呈现出凌厉的厮杀之态。 靳樊林指尖捻一枚白棋,一筹莫展,正苦于不知将这枚棋子下在何处。 “八之十二。”沉稳有力的男声自身后响起,成竹在胸。 靳樊林垂眸观一眼棋局,顿时豁然开朗。只此一子,力挽狂澜,反败为胜,不可谓不神奇。 “妙哉,妙哉!”他眉开眼笑,“还是你厉害!” 猛然转头,见靳恩亭坐在沙发的一侧,手里拿着一本杂志在翻。 脸上的笑容徒然冷却下来,他故意扳起脸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靳恩亭不紧不慢道:“在您解不出残局的时候。” 靳樊林:“……” 靳樊林把棋子一颗颗收进棋罐,空出棋盘。 收拾完,他才说:“咱俩下一盘?” “您不是我的对手。”靳恩亭直言不讳,话说得一点都不客气。 靳樊林:“……” 跟老头下棋他还得绞尽脑汁想办法放水。偏还不能放水放得太明显,容易伤他自尊。怪没意思的,还不如不下。 靳樊林被儿子激起了胜负欲,“下都没下,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 “在我这里,您就没赢过,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靳恩亭不为所动,眼皮都没掀一下。 靳樊林:“……” 这臭小子噎人的本事也不知随了谁! 靳樊林把围棋收到一旁,坐到靳恩亭对面,拿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新闻频道,主持人正在播报国内新闻。全国多个城市为旅美大熊猫丫丫投屏,呼吁它尽快回国。 看着电视屏幕里那只骨廋如材,毛发脏乱,老态龙钟的熊猫,靳樊林气愤至极,“我们的国宝怎么被美.国.佬养成这样了,还有一只都没了!” 他越看越气,咬牙切齿地说:“通知外贸部,月底那批货咱们不出了,坚决不卖美.国.佬!” 靳恩亭远远看着屏幕,冷声冷气道:“那批货我早撤了,本来也没打算出丑国。” 靳樊林满意地点点头,“还是你小子速度快!” 随后果断换台,换成了一档访谈节目《知音》。 父子两人面对面坐着,一个看电视,一个翻阅杂志,一时无话。 中国式的父子关系大抵如此,沉默是常态。 就这么待了一会儿。靳樊林分出眼神看靳恩亭,有点没话找话,“公司最近怎么样?” 靳恩亭挑了挑眉毛,“蓝姐天天跟您汇报工作,您不清楚?” 靳樊林:“……” 这小子是成心要把天聊死。 靳樊林冷哼了一声,“你要是觉得谢蓝碍着你了,大可以换掉。” 靳恩亭的注意力集中在杂志上,声线淡然无波,“不必,蓝姐用着挺好。” 安静片刻,靳樊林状似不经意地问起:“我听谢蓝说这次年会抽中特等奖的是个小姑娘?” 靳恩亭的神色近乎寡淡,可以说是面无表情。在听见这个问题后,他深谙的眼底终于有了些许波动。 可最终也只是极其冷淡地“嗯”了一声。旁的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说。 见他这个反应,靳樊林知道这是问不出来了。 “行了,你们爷俩别顾着说话了。菜齐了,赶紧洗手吃饭吧!”祁敏摘掉围裙,端出最后一道鱼头豆腐堡,招呼父子俩吃饭。 都是祁女士的拿手好菜,红红绿绿,荤素搭配,色香味俱全。 祁敏径直从酒柜里取出一瓶酒,扬起声线,“咱们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吃饭,喝点酒吧!” 这是一瓶其貌不扬的谷烧酒,装在透明的玻璃瓶里。瓶盖一揭,一股浓郁的酒香直冲鼻尖,夺人呼吸。 靳恩亭无意识的投去一眼,瞥见瓶身上印了几个娟秀小字—— 新余酒坊。 *** 周六,程新余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收拾屋子。她把家里曲周为数不多的东西都给清理出来,通通丢进了垃圾桶。 还要感谢曲周的父母不让他搬出来跟她一起住。不然她收拾起来还没这么快。 屋子腾空了,她的心也空了。 她坐在地板上沉默良久。 别人失恋都要死要活的。再不济也得消沉一段时间。有些人还会暴瘦。然而到了程新余这里,她一直表现得非常平静,该干嘛干嘛。唯一的失控就是那晚和靳恩亭一起吃饭,她做出了点疯狂的事情。 连郭欣然都说她看得开。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