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瑯对生父的印象很模糊,毕竟那叫朱荼的男子成天在外打杀,鲜少回家。 自己和母亲的住所对那人来说也不算家,至多是个休息场所。 按照世俗的时间分配比例,更正确的说法,家对那人而言才是公司。 一天二十小时都在外头,偶尔四小时待在家里。 勉强回家是那人的工作,是他应尽的本分,那人的上班内容是「稍微尽一点为人父亲该尽的职责」,姑且回家露个脸。 在短暂的停留后,那人又会重返街头,敞开双臂,拥抱腥风,沐浴血雨,享受他凶险的黑帮生活。 「喂,快来帮我处理伤口。」 每一次进家门,那人都是如此开口,附上浑身酒气和血气。 粗声使唤母亲后,那人就会一屁股摔上沙发,将双腿跨上矮桌,掏出菸,用指尖催生的绿炎点燃片刻的喘息时光。 摆着大爷躺姿的那人仰头倚靠沙发,对空吐烟圈,母亲则默默在旁为他处理伤势。 看着父亲与母亲,朱瑯实在感觉不出他们之间有所谓的爱情,比起灵魂伴侣,他们的关係更像雇主与佣人,一个总是开口下令,另一个总是逆来顺受。 「看什么啊,臭小子?」 无需对到眼,仰赖街头歷练下的战斗本能,那人总能察觉叮咬自己的目光,他知道朱瑯总立于阴暗,偷偷注视这失能的家庭。 「有什么不满就说,别站在那当哑巴。」那人又对空吐了长串,母亲依然处于静音模式。 「好臭。」朱瑯躲在樑柱后,他觉得爸爸闻起来像烧焦的米酒。 「说什么?大声点。」那人冷笑,他朝朱瑯招了招手:「靠近些,不然鬼才听得到。」 朱瑯只好走出阴影,他步向父亲,刚站到父亲身侧,正想开口就被父亲重重弹了下额头。 父亲的指甲可烫,直在朱瑯额头中心留下一点黑痕。 「我好臭关你屁事?不爽就痛扁我一顿啊,呵呵!」那人用力搓揉朱瑯的脑袋,弄得朱瑯头发乱糟糟。 朱瑯拨开父亲的手,他稍微退了几步:「就不能花点时间陪我们?」 「少囉唆,老子得在外赚钱,又不是没拿钱回来。」那人认为自己已算称职的父亲:「别嫌东嫌西,要不是喝醉忘了戴套,当初可没要生你。」 「看得出来。」朱瑯早看出自己不是什么爱的结晶,他的诞生纯属意外。 话讲得太露骨,始终不发一语的母亲罕见使了眼色,那人才意识到自己言重。 但他却没想道歉,反从口袋拿出几张皱巴巴的钞票,其中几张的边角还烧焦:「喏,拿去买糖吃。」 朱瑯并未接过父亲的歉意:「我比较希望你待在家。」 「怎么?希望我陪你玩啊?」那人故意朝朱瑯吐烟。 「才不是,咳咳!」朱瑯呛得泛泪,他不断挥手搧去父亲吐出的漫天玩笑。 那人总喜欢开玩笑,粗鲁却没有恶意。 朱瑯不确定,那是否就是那人表达爱的方式。 「你赶紧长大,赶紧变强就能和我一块到街上廝杀,我们父子俩一起揍爆其他人,肯定有趣。」那人坐起身,他朝朱瑯摊开掌心:「来,打我。」 朱瑯奋力出拳,父子拳掌碰撞,发出扎实的闷响,可那人却鄙视:「烂透了,再用力。」 朱瑯又揍了一次,这回用力到脸都发红,那人却还是不满意:「你是落水了不成?老子生给你的火焰上哪去?发火再上啊,废咖!」 经不起激,朱瑯怒得露獠牙,他脸爆青筋,将燃烧苍炎的拳往父亲脸上送去,不按说好的方式出招。 朱荼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扬起绿炎的右手随即接下攻势,左手也预判了儿子不讲武德的火焰踢击,燃烧的火势逼得身为常人的母亲不得不退开。 「这才像话!」朱荼欣赏儿子的狠劲,见朱瑯露出獠牙,他更是兴奋伸手,捧起朱瑯双颊,把小小的朱瑯捧到两脚悬空,朱荼的语气像是中了刮刮乐:「瞧你还有尖牙,复数病症真他妈好极了!不愧是老子的基因,你长大之后一定可以操翻所有人,哈哈哈!」 听到这母亲再也按捺不住:「你希望儿子加入边境会?」 「随便,只要是能让他尽情施展火焰的舞台就行。」朱荼掐揉朱瑯的脸,完全把儿子当布偶把玩,他扒开朱瑯的嘴,自以为犬科牙医,恶鬼般的獠牙赏心悦目:「牙齿好尖啊!这样就算手脚被绑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