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打着方向盘,拐进左侧的一条路段。 眼前的街景有些熟悉。 方渺恍然瞥见路边角落那个小小的神龛,猛地想起了几天前的夜晚,她曾在神龛前放了一包奶糖。 奶糖已经不见了,不知道是被野猫叼走了,还是被清洁人员处理了……亦或者,是被神龛里伸出的那只手拿走了。 方渺扪心自问,她真不是一个好奇心重的人,此时不知道是吃错什么药了,心底好似有猫爪子在一下下地轻挠着,催促着她下车,好像在说…… 看一眼,就再看一眼。 待她回过神来,人已经站在路边了,司机把门一锁,甩了她一腿的尾气。 方渺:“……”淦,这又是什么情况? 真吃错药了? 她只犹豫了一小会儿,心里想着:来都来了……不如,就再看一眼? 傍晚,正是饭点。联排商铺里面灯光明亮,人影攒动,外面街上的行人却不多。 方渺蹬着一双绑带鞋,清凉简约,衬得她的踝骨颀长纤细,形状很好看。她慢慢朝那神龛靠近,再次于一米远的距离停下,侧着身子往里面打量几眼。 小门前的烛火已经亮起来了,今儿的风不大,火舌更茁壮一些。小门里仍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宛如一个深邃的洞穴。 出门时,方渺背了个小挎包,里面装了些琐碎东西,其中就有几条口香糖。 她掏出一条口香糖,佯装小手一抖,口香糖划过一道夸张的抛物线,轻飘飘地落到神龛小门前。接着,方渺弯下腰,看动作是想要将口香糖捡起来,结果却‘不小心’地把口香糖往里推了推,彻底滑进了小门里头。 她后退两步,扭头看了看周遭。 很好,没人注意到她。 方渺眼皮一敛,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盯着那神龛。 没有丝毫的异常。 没过多久,方渺‘不小心’掉了第二条口香糖、第三条、第四条、第五……哦,已经没有了。 她又将手伸进小挎包里,摸了半天,小零食没了,倒是摸出来一条发圈,是由玛瑙珠子串成的,冰冷光滑,在夕阳中折射出璀璨的光点。 还挺漂亮的。 反正看起来不像是垃圾。 很快,方渺又掉了一串玛瑙珠串。 神龛依旧没有任何异常。 “咕噜、咕噜……” 这时候,方渺的肚子叫唤了几声。 夏天天热,她有些苦夏,中午没吃多少,下午的那杯奶茶也不怎么填肚子,现在胃里空空落落的,饿得慌。 她遵循就近原则,直接进了萧氏旗下的商铺,挑了一家上过央视美食节目的老字号。等了三四桌,终于轮到她,方渺直接吃了个滚肚圆。 再出来的时候,霞云已被燃尽了,天上星子稀疏可数,墨蓝色爬上了夜幕,笼罩着整个城市。 方渺眼珠子往旁边飞快一扫,就见角落的神龛掩藏在黑暗中,两粒跳动的焰色像是一双眼睛,一眨一眨的。 她摇了摇头,告诉自己别再折腾了,刚要阔步往前,却忽地停下了步子。 “不会吧……?” 方渺侧回身,不确定地往神龛那儿又看了一眼,发现自己没有眼花,小门前的平地上真的多了点东西。 那东西的轮廓很像是一朵花,她凑近去看—— 真的是一朵花。 一朵用红色纸叠成的玫瑰纸花。 花瓣层层叠叠,怒放的姿态很是艳丽,精巧。 方渺很不客气地将纸花拾起来,白皙的手指捏着花杆转了几圈,她低头嗅了嗅,扑了一鼻子的香灰味道。 很像是寺庙里的那种焚香味,又像是纸燃烧后的灰烬味道。总的来说,不算难闻。 起码,方渺并不讨厌。 她没有将纸花粗鲁地塞进包里,而是从耳侧拆下来一枚糖果色的发夹,用发夹将纸花别在了裙子的左侧衣襟。 她肤白,白得像瓷;纸花赤红,红得像血,点缀在她左胸前,宛如一朵扎根在心脏的玫瑰,像极了童话里书写的那则故事。 夜莺与玫瑰。 方·夜莺·渺没急着走,而是将小挎包捞到身前,又伸手在里面翻来翻去,搅出细碎的声响。 包里也没什么了,就一包纸巾,钥匙串等杂物。 嗯? 方渺眼神一顿。 随即,她拎起钥匙串,拨弄了一下挂着圆扣中的小铃铛。 铃铛陡然发出阵阵脆响,清脆悦耳。 她刚做出要将铃铛拆解下来的动作,余光就瞥见神龛小门里倏然跳出来一个小物件,落地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方渺将之捡了起来。 这是一只纸叠的小青蛙,通体的红。 她轻轻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