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顾惜之从岐山归来,不眠不休花了半年改良出寒冰丝,但他知道布坊的问题可不只这些,既然这寒冰丝已替顾家在布界打下独创的一席之地,为了让顾家更加屹立不摇,他知道仅靠寒蚕丝是不足以让顾家摆脱布匹上缴宫廷的现况,现在的顾家表面虽风光无限,可骨子里却是战战兢兢,如临深渊,稍有不甚便会粉身碎骨,万劫不復,所以他必须让顾家更加强大,强大到即便脱离宫廷仍能不受影响。 目前顾家布匹贩售主要为尚衣监,次之为西市布坊,末之才是东市布坊,撇除尚衣监的布匹销售,顾家在西市里的店铺远不及东市店铺来的多,可这东市卖出的布匹数量却远低于西市许多,仔细探其原由他才发现,因顾家的布匹是宫中御用布商,出入西市里的富贵及官宦人家也都因其名气,才会争相购买顾家于西市所贩售的上等布匹。 可东市却完全相反,东市多为一般老百姓出入,虽说顾家东市店面多,他们贩售缎、麻、粗布这些料子,理应是寻常人家常用的布料,但销量却远不敌东市其他布商,后来顾惜之深入了解才发现,原来这些布商在西市不敌顾家名气,只好在东市里另寻一条出路,他们用更粗糙的原料及织法做出布匹,只为了压低售价,而都城里的寻常或贫苦人家,根本不介意顾家的布匹名声多大,质料多好,他们只知道价钱便宜就行,顾家自然在东市会不敌其他布商。 顾惜之清楚商场如战场的道理,其他布商为了活路用更粗劣的布匹贩售给百姓,但他却不想跟进降低自家布匹售价,这只会让这市场变得更污秽不堪,所以顾惜之决定改变方向,他将上等的锦、綾、绸这些布匹的原料,混了部分缎、麻、粗布的原料,改变其织造工法,改良出品质中上质料的新布匹,他再将这些新布料贩售于东市,贩售的价格仅比原先贩售的缎、麻、粗布高出些许,尔后,顾惜之又将新布料与东市里的各式布匹做优惠组合贩售,并不定期推出新品优惠组合以拉高贩售量。 而他的计画可不只这些,除了改变东市的现况,他更与都城内的成衣铺开始签订契约,成衣铺每年都必须与顾家布坊买足约定的布匹量,而顾家可用低于行情价的价格将布匹卖与成衣铺,如此互惠互利的模式,更是吸引大批成衣铺找上门要求合作。 时光荏冉,顾惜之花了五年的时间,终于改变顾家背地里的困境,如今的顾家,布坊规模足足成长三倍之大,已与当初不可同日耳语,顾家每年布匹卖出的数量早已超过每年卖与宫中的数量,现在的顾家即便不再与宫中做交易,顾家依然可以抬起头挺着身,不受丝毫影响。 又到初夏时节,湛蓝的天空不带一丝云彩,枝头上蝉鸣正高声响着,风中带着生机盎然的暖意微微吹拂,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櫺间隙洒进屋内,和煦的日光映在屋内的两人身上。 「这个月的书信写好了,再请少爷帮我过目。」青年将书信放至书案上,轻声唤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埋头在堆成小山的帐本里,头也不抬地说道:「我晚点再看,我先把帐对完...」 青年脸色驀地一沉,他不满地走向男人身旁,大手一伸抢走案上的帐本,而专心致志于帐本前的男人被这突如的动作吓得一个激灵,他面有慍色的抬头瞪向大手的主人。 「就说晚点再看了!」男人伸出手想将帐簿抢回,可无奈青年力气比他大上许多,可怜的帐本都快被扯碎了,男人还是拿不回。 青年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腕,一手将那帐簿放回案上,他饶有兴致的望着眼前气得面颊泛红的男人。 「放手!」男人想从那大掌挣脱,可却怎样也挣不开来。 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