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是写话本的人的错啊,难道还能是我的错吗。 少年冷冷哼了一声,蔺绮又笑。 她挑拣了些话本里的小故事说给少年听,说到最后,声音渐渐小了,意识也渐渐昏沉,她有点困倦,揉了揉眼睛。 松云庭坐落在一条临河的街道上,他们走在河边,河水反射月光,清凌凌的,像冰龙整齐排列的鳞片。 这时,少年嗓音清冽,忽而问:“你有深深喜欢的人吗。” 蔺绮含糊唔了一声,说:“有吧。” 她阖上眼睛,少年气质清冷,身上有一种极浅淡的清静味道,很让人安心。不知为何,他现在整个人都紧绷起来,蔺绮拿手背贴上他的脖颈,下意识安抚他。 她比照着自己的标准,说:“我很喜欢姐姐的。” 少年又问:“白衣裳?” 蔺绮轻轻嗯了一声。 意料之中的答案。 深深喜欢白衣裳,总好过深深喜欢其他人。 虽然他知道,蔺绮说的这个喜欢,无关风月也无关情爱,就是孺慕的意思。 但他心中还是泛起一丝酸软,他低低哦了一声,自嘲一样,问:“我怎么比不过白衣裳。” “我也很好的。”他说。 蔺绮眉眼稍弯,安抚可怜兮兮的小狗:“那你要努力呀。” 蓝衣少年长睫轻垂,周围浮动的灯影落在他们交缠在一起的长发上,他下巴微压,压住被风吹得掀起的氅衣毛领,侧眸看着氅衣里温温软软的漂亮祖宗,说:“我会努力的。” 蓝衣少年安慰自己,虽然他还不是蔺绮深深喜欢的人,但世上有一个蔺绮给他喜欢,本身就是上苍的恩赐。他想不出比这个更让人幸福的事了。 街上热闹,少年行走间,看见一枝精巧漂亮的纸雕花,想给蔺绮看一看,喊了她一声,身后没反应,少年侧眸去瞧,蔺绮已经睡着了。 她下巴贴在他肩颈处,呼吸浅而均匀,她指节微曲,白皙的小手里,还抓着他的一截长发。蔺绮睡着时乖得要命,卷翘的鸦睫温顺垂下,温软侧脸时不时蹭蹭少年冰凉的下颌,像一只粘人的小猫。 深秋时节,晚风寒凉刺骨。 少年并没有在外面多待,看蔺绮睡着了,就化雾回了琉璃台。 他小心翼翼地把蔺绮放在床榻上,手上蓝光浮现,他伸手在蔺绮身上一抹,拿灵气洗去她身上的血迹,又出去抓了个医修回来给蔺绮看伤。 待一切事毕,已经是深夜了。 以防万一,他没有去耳房休息,而是待在床边的柜子上守着。 半夜,蔺绮起了高烧。 他修的不是医道,不知道这是什么状况,看蔺绮不正常,连忙从柜子上跳下去,他翻了翻蔺绮的芥子袋,从里面拿了一堆止血补气的丹药,一股脑喂给她,他撑着下巴在床边观察了她一会儿,发现这些丹药不起作用,还是得找医修。 除了刚刚随手抓来的那个小医修,其余的会医道的人,他只知道一个。 蓝衣少年眉心皱起,随手掸了掸袖摆,抱起蔺绮,化雾出现在云舒院里。 ** 蔺绮睡醒时,身上如刀割斧凿般的疼痛已经消散,浑身上下暖洋洋的。 她撑着床榻坐起来,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清晨的阳光照进窗子,繁密的花树之间,时不时传来三两声清脆悦耳的鸟鸣。 空中飘散着清苦的草药气息,蔺绮抬眸透过窗子去看,石墩上摆着几个竹条编成的簸箕,簸箕上铺满了挂着清莹露水的药材。 小院中的场景倒是很眼熟。 蔺绮心中生出一丝不详的预感。 这时,门吱呀一下开了,一个浑身霜白的青年推门进来,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