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耐能换来什么? 他早就没有了父亲母亲,早就是孤身一人,最多不过是再回到玉茗山里,他何怕之有? “杨持!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傅掩雪大喝一声,杨持的诘问让他脑子一空,他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却又不得不按下火气,“我不知道你受了什么刺激,但是我现在权当你说的都是气话,我不和你计较。你现在立刻收拾好情绪,和我离开这里!” 语毕,傅掩雪给了向嫆一个眼神,让对方继续招呼客人,强硬地将杨持带出了大厅。 一直沉默的人们像是又再度解开了封印,和方才一样歌舞升平、人声鼎沸。杨持的节节逼问只是一场独角戏,没有人在乎他的诉求,没有人倾听他的心声。 在这华丽的城市里,杨持是如此格格不入。 就连呐喊声都低到尘土之下,任谁都可以高傲地踩上一脚。 杨持在被傅掩雪强制带走的路上频频回头。 可看到的,只有厚重无声的门扉。 向嫆浑身冰冷。 这是他们的订婚宴,她应该及时制止杨持对自己未婚夫的突然发难,但是她却像被施加魔咒一般只能一动不动。 为什么? 杨持的声声质问落在耳中,让她也产生了巨大的难过和心虚。 她甚至不敢去看杨持的双眼。 她记得杨持的双眼里,曾经有希望,有火苗,有燃烧一切的炙热和纯粹。但是现在,那里只剩下了对他们的恨意,似乎能将他们灼伤。 而造成这一切的人,或许正是他们…… “嫆嫆……” 率先出声的人,是向繁。 向嫆猛地清醒,她愣愣地应了一声,四周立刻恢复了欢腾,乐手们开始演奏,人们重又觥筹交错。 仿佛杨持没有出现过。 太错位了…… 向嫆额头发疼,眼前的会场变得朦胧而离奇。 她注视着杨舒景阴冷的脸色,然后缓缓地、缓缓地松开了手。 到了车库,他将杨持关进了后座,冷冷道:“章叔,回公寓。” 车内的空调让杨持清醒了不少,他闭上眼睛瘫坐在车上,四肢百骸都是浓重的疲倦。 他太累了,如果能有一场梦令他永远不该醒来,那该多好? 杨持想到了那座孤苦伶仃的老房子,是不是依然还在等待他回去? 他想念山上的茶花,想念淙淙山涧,想念在玉茗山里的一切…… “杨持?” 是傅掩雪在喊他。 杨持假装没听见。 傅掩雪伸出手想要触摸杨持的脸,却又堪堪停在半空中。 在忽明忽暗的灯光里,杨持的睫毛微微颤抖。 傅掩雪沉默了一会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