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渊别有深意道:“东皇钟不在我手,大师,我只是站在了你曾经的位置上。” 慈悲拨动佛珠的手一顿,这句话要是换个人来,恐怕听不明白。但慈悲太理解了,只不过这一次没有下棋的人,大家都在棋盘上,而棋局还是因东皇钟而起。 “它是真是假?”慈悲心头狂跳,他对东皇钟的存在一直存疑。 “真亦假时假亦真。” 陆行渊没有明确地回答,世上确有东皇钟其物,但不是他们现在所追逐的这一个,偏偏陆行渊要让赝品变真品。 “真亦假时假亦真?” 慈悲低声重复了一遍陆行渊的这句话,低眉思忖片刻,道:“阿弥陀佛,是老衲着相了。” 不管是陆行渊还是陆晚夜,他们需要的都不是东皇钟,而是动乱的诱饵。 “佛宗的立场从未变过,魔尊不必担忧。”慈悲合掌道:“老朽尚有几分余力,若有需要,必不会推辞。” 两百年前,佛宗选择和陆晚夜站在一条线上,两百年后,陆行渊子承父业,佛宗还是选择和他站在一条线上。 慈悲这话便是愿意随时挑明立场,甚至愿意出面帮他拉拢别人。 陆行渊谢过慈悲的好意,道:“大师若有闲,不如去御兽宗走走。” 陆行渊想将己方的势力拉拢在一起,但又不能做的太明显,惹人怀疑。御兽宗是个不错的中转站,若能让慈悲和方生联合,以他们二人的立场,比陆行渊出面更合适。 慈悲以为陆行渊是想借他拉拢御兽宗,思忖片刻,觉得不是难事,道:“也好,老衲同方宗主也是多年未见。” 陆行渊和慈悲谈完正事就准备去找无尘和谢陵,慈悲没有阻挠,只是眼神有些奇怪,一度欲言又止。 “大师有话不妨直说。”陆行渊被他的态度搞的有点心里发毛,率先问道。 慈悲道了声佛号,打起了哑谜:“许是老衲多虑了。” 慈悲不肯多言,陆行渊只得带着这个疑惑去见无尘,而这个疑惑也在无尘的禅院门口得到解答。 无尘院子附近的山玉兰长势喜人,青石阶一路过去,山玉兰如同雪色铺了一路。 谢陵坐在院门的青石板上,一席湖蓝色的锦衣,像是别样的风景。他坐姿慵懒,享受禅院的静谧。 陆行渊有些诧异,快步上前:“你怎么……” 他话还没说完,谢陵先起身迎他,笑道:“不方便。” 陆行渊更是困惑,他们同无尘也是多年好友,私下碰个面有什么不方便?难不成无尘又陷入业障之中,不许他人探视? 可若真是如此,慈悲此刻应该在这里,而不是和他在前院攀谈。 眼见师尊想偏,谢陵眼底笑意更深。他抬手拂去陆行渊肩上的落花,仰头道:“我刚才问过小沙弥,无尘院中有客人,是凌玉尘。他把人请来已有多日,院中布了结界,我就没打搅。” 凌玉尘的名字让陆行渊对慈悲的欲言又止有了答案。 慈悲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徒弟在这种关键时刻骗了个圣子回来,看起来完全没有还给别人的意思。 慈悲自己都在犯愁。也不好意让陆行渊出主意。 陆行渊沉默片刻,问道:“他们这几天没出门?” 谢陵道:“听小沙弥的意思,是这样。” 结界阻碍了院中的情况,以谢陵的修为还不能探听到里面的动静。陆行渊倒是可以,可在这种情况下,他怎么能随便打探? “魔情宗的圣子可不像佛宗这般,只能有一个。无尘就算限制了凌玉尘,也不可能限制魔情宗。”谢陵看向院内,青青苔藓蔓延在阴凉处,一簇山玉兰横过院墙。 无尘不是会胡来的人,谢陵隐隐猜到他的用意。 “魔情宗的圣子的确不唯一,但和我相熟的却只有凌玉尘一个。” 无尘带走了凌玉尘,如果魔情宗没有开战的意思,自然要想办法把人找回去,但如果魔情宗有和魔族开战的意思,圣子这个位置就会被人顶替。 陆行渊和谢陵在荒域耽搁了几日,对外界到底混乱到了什么地步没有具体的了解,很多事不敢妄下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