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众多,明天晚上这边应该会很热闹。她忽然想起了钟玉络,不知道她对这些感不感兴趣。这样有趣的节日,若是能跟她一起过就好了。 次日过了申时,月练营前的空地上设了一张香案。上头摆着香炉、瓜果、鲜花,来来去去的都是女孩子。钟玉络从这边经过,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好像很感兴趣。李清露陪在她身边,道:“晚上大家乞巧,教主也来么?” 钟玉络沉默了片刻,道:“你若是喜欢,等会儿自己来吧。” 她说着径自走了,李清露觉得有点奇怪,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钟玉络回到了云山殿,在窗边坐着,看着远处的侍女三三两两地往莲华殿走去,心情有些复杂。 这里的女孩儿一年到头没什么节可过,七夕对她们来说是个难得能放松的日子。钟玉络若是去了,她们必然要小心翼翼的,玩不尽兴。可若是自己在云山殿前单独摆个香案,也不太合适,毕竟她现在的身体已经不是女子了。 她摊开手,看着修长的手指,像竹节一样。徐怀山小时候个子小小的,自己一手就能牵过来。如今他长得人高马大的,自己都得抬头看他了。 以前她以自己美丽的容貌和身材为傲,经常打扮的灿若牡丹,华贵逼人。如今却过的小心翼翼的,莫说涂脂抹粉,就连戴个好看点的钗子都要想半天。徐怀山对她很大方,连身体都肯借给她用,找遍天下也没有第二个像他这么好的弟弟了。他为自己牺牲了这么多,她也得考虑他的心情,不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太阳快要下去了,钟玉络看着昏黄的天空,有些惆怅。李清露轻轻地走进来,坐在一旁烧水,滚水冲在单丛上,发出浓郁的香气。她泡茶的时候,微微低着头,侧脸素净而又秀美。一缕头发落了下来,她伸出小拇指拨到耳朵后面去,姿态轻盈的就像水里的一道涟漪。 她捧着茶盘过来,道:“钟姐姐,喝茶吧。” 钟玉络看了她一眼,道:“她们都去乞巧,你怎么不去?” 李清露想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自己若是走了,她心里肯定不好受。她道:“我笨手笨脚的,平日里不做女红,乞巧也没什么用。” 钟玉络知道她是体贴自己,心里有些安慰。她喝了杯茶,朱剑屏从外头进来了,道:“教主,属下有事禀报。” 他手里拿着一叠簿册,是上一季三个堂的收入和四个营的支出。业力司的收入都来自于三个堂口管着的产业,这三个堂对于业力司来说就是生存的命脉。如今只有天覆堂听主教的指挥,实在让人烦恼。徐怀山早就想把另外两个堂口整治一下,奈何身体一直不好,只能暂时拖着。 四个营的人虽然多,但在山上开辟了田地,平时自己耕种,有菜蔬也有粮食,甚至还饲养了家禽和牲畜,吃饭倒是不成问题。只是大伙儿的月例还指着堂口的收入来发,天覆堂一个堂口支撑这么多人,实在有些艰难。 钟玉络接过簿册看了一眼,这个季度虽然结余不多,起码没有赤字。 朱剑屏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坐着,显得有点烦恼。钟玉络道:“你有心事?” 朱剑屏也不兜圈子了,直接道:“钱不够花,今年夏天生意不好,天覆堂那边的日子也不好过,另外两个堂□□的钱比上一季少了一半。往年本教都给各营发消暑钱,今年发不起了,大家都颇有怨言。山上有这么多人要养活,不开源,光节流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她把账本翻了几页,道:“你想怎么个开源法?” 朱剑屏道:“人和堂和地载堂的堂主早就有不臣之心,咱们要不要找个机会,把那两个堂口收回来?” 那两个堂口管着的铺子本来就是业力司自己的产业,不过是委托给那几个堂主经营。只是天高皇帝远,时间久了,他们便把那些商号当成了私产,对主教也变得敷衍起来。再加上钟玉络和徐怀山年纪轻,那几个人不把教主放在眼里,常常中饱私囊,不老实上缴营收。 钟玉络也为这事烦了一阵子了,她把簿册一搁,道:“你们做好了部署,想打就打。先笼络住一个,对另一个动手,尽量能谈下来的就别强攻。打来打去都是自己人,死伤多了小心有外人等着捡便宜。” 她说的是金刀门,姚长易一直虎视眈眈地盯着业力司的堂口,想要吞并他们的产业。孙孤诣做了一辈子让人闻风丧胆的魔头,身后却留下这么个内忧外患的摊子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