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怀山一扬下巴,李清露看着他面前的空碗,明白了他是要自己伺候他。 李清露心里腹诽他是个爱摆谱的魔教头子,给他盛了满满一碗饭,用勺子压实了,心里想:“噎死你。” 徐怀山对她表面上的顺从很满意,接过碗来开始吃饭。李清露一天没吃东西了,又东跑西颠的受了不少惊吓,此时饿得前胸贴后背。这么多饭菜,他一个人又吃不过来,只让她看着,也太残忍了。 徐怀山晾了她片刻,抬头看了她一眼,道:“站着干什么,你也吃啊。” 吃饱了才有力气逃走,李清露想反正也不是头一次跟他一起吃饭,便在对面坐下了。她饿坏了,给自己盛了一碗米饭,狼吞虎咽地扒了下去,完全没了半点淑女的样子。 徐怀山吃了半碗饭,停了下来,沉默地看着她。 李清露干吃了一碗米饭,噎得够呛,捂着胸口直咳嗽。徐怀山实在看不过去,给她盛了一碗莼菜汤,道:“喝一点,别光吃饭,吃点菜啊。” 李清露不敢劳动他给自己盛饭,下意识站起来了。徐怀山笑了起来,道:“你怕什么?” 李清露抹了一下嘴,道:“我没怕。” 她那一下没把嘴上的饭擦干净,一说话,一粒白米饭掉了下来。 徐怀山一手扶额,笑得肩膀都在打颤,仿佛没见过这么傻的姑娘。李清露觉得有些丢脸,心想:“要不是你们这些人敲锣打鼓地追了我一天一夜,我也不至于饿成这样。” 徐怀山笑够了,道:“坐下,把汤喝了。” 他的态度虽然和气,却透着一股威严。李清露不敢违逆他,只好坐了下来。 她喝了一口汤,里头不但有莼菜,还有火腿丝、鸡脯肉、虾仁和竹笋,滋味十分鲜美。李清露以前在道观里哪吃过这么好的东西。一碗汤喝完,她浑身舒展,就连看徐怀山都没有之前那么不顺眼了。 吃完了饭,徐怀山敲了一下银铃,便有侍女进来撤去了桌上的盘盏,送来了香茶。 李清露端起茶喝了一口,徐怀山的目光落在她的手背上,微微皱起了眉头。 “手上是怎么回事?” 她手上烙着的水波痕迹经过秋云师太的治疗,已经有些模糊了。现在皮肤红通通的,说实话,治了比不治难看。 李清露下意识把手缩了起来,道:“没什么。” 徐怀山对他姐做过什么依稀是有印象的,知道这痕迹是钟玉络打上去的。他道:“这还能看么,谁给你弄成这样的?” 李清露小声说:“我师父给我用了药,她是为了我好。” 徐怀山明白了,那帮道姑不想跟业力司扯上关系,就算把这小丫头的手废了,也要把这个痕迹去除掉。 他嘲道:“好个疼徒弟的师父,弄得这么血肉模糊的,还说是为了你好么?” 李清露心中有些生气,暗道:“要不是你给我按下了这个印子,我也不用受这么多罪。” 她这么想着,越发不愿意待在这里了。她看窗外的天色,已经过了午,也不知道大师姐和小姜在什么地方。他们应该还不知道自己陷在这里,不然一定会来救她的。 小姜那么信任自己,把珍贵的玲珑锁交给她护送。她却被困在这里,连消息都传不出去,实在很对不住他们。 想到这里,她忽然打了个激灵,猛地站了起来。 徐怀山道:“怎么了?” 李清露的头上嗡地一声出了一层冷汗。她想起当票还夹在鞋底里,而那双鞋子跟破掉的衣裳一起,已经被侍女们收走了。她着急道:“我的衣服和鞋子呢?” 徐怀山淡淡道:“扔了。” 李清露道:“怎么能扔了!” 徐怀山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道:“都破破烂烂的了,还怎么穿?” 李清露急道:“那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快帮我找回来!” 她说着往门外走去,一边道:“你扔哪儿了?” 徐怀山从袖子里取出一张小纸片,夹在食中二指之间,道:“你是要找这个么?” 李清露回头一望,见他手里夹着的正是自己藏在鞋底里的当票,顿时睁大了眼。这些人都是老江湖,表面不动声色,暗地里早就把她浑身上下都摸透了,自己的这点小伎俩根本瞒不过他们。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