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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场叫做黄泉台,上面摆着断头台、绞刑架和各种叫不上名字来的刑具。铡刀上带着干涸的血迹,苍蝇围着嗡嗡打转。太阳照在地上,分明已经洗的干干净净的了,还是散发出一股让人窒息的血腥气。

    在刑场的南边,有一根硕大的铜柱,铜柱上带着弯弯曲曲的沟槽。徐怀山那时候年纪小,不知道那是做什么用的,好奇地过去拍了拍,里头空空的,发出了砰砰的声音。

    刘管事走了过来,道:“你这小子不好好练功,在这儿偷什么懒?莫不是也想受炮烙之刑?”

    徐怀山非但没害怕,反而睁着一双黝黑的眼看着他,道:“什么是炮烙?”

    刘管事便把眼眯起来,笑出了一股诡异的气息,没有回答他。

    没过多久,徐怀山便明白了炮烙的意思。孙孤诣有个小妾跟雷霆营里的一个侍卫好上了,两人卷了些金银细软,相约夜里私奔。结果被守卫发现了,一群人举着火把追了大半夜,天亮时分才把那对野鸳鸯逮了回来,拿牛筋捆了押到云山殿中跪着。

    孙孤诣一向宠爱那个小妾,他抬手摸了摸她花朵般的脸蛋儿,柔声道:“你为什么背叛本座?”

    小妾一向养尊处优的,在外逃了大半夜,衣裳都被树枝撕破了,脸上也满是尘土。她见多了这老头儿折磨人的手法,恐惧得要命,跪在地上哀声告饶,道:“妾身知错了,我是一时糊涂,被他骗了!”

    孙孤诣微微一笑,道:“没良心的小东西,你不但背叛本座,连你的情郎也翻脸不认了。原本你若说喜欢他,本座说不定还能成全了你们。”

    小妾哪里敢认,吓得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那侍卫倒是胆大,知道反正是活不成了,吼道:“你要杀就杀我,别伤害她!”

    孙孤诣点了点头,冷笑道:“既然你们情深义重,那本座就让你们做一对同命鸳鸯。”

    他拍了拍手,一队侍卫将那两人分左右拖开。孙孤诣摆弄着琥珀手串,百无聊赖地说:“把这小贱人油煎了,至于这个狂徒……就炮烙了吧。”

    那两人听了这话,都吓瘫了。

    侍卫将那两人拖到了黄泉台上。孩子们正在一旁练功,听说教主要杀人了,纷纷围了过来。这地方虽然规矩森严,但教主为了杀鸡儆猴,一向不禁止人看行刑。每次要杀人,对于这些孩子来说,都是一场狂欢。

    一个个陌生的人被拖到这里,以各种凄惨的方式死去。孩子们睁大了眼睛,贪婪地看着面前的一幕幕,心里止不住地害怕,却又忍不住想看。

    这是他们灰暗人生中唯一的娱乐,残忍而血腥。看着那些人在刑具上痛苦挣扎、惨叫哀嚎的时候,孩子们的眼睛便像点燃的火,幽幽地烧起来了,脸上也生出了异样的红晕。有人感到恶心;有人跟着犯人浑身发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有的甚至失禁了,腥臊的尿液顺着裤腿直往下淌,不只是因为恐惧,更是因为兴奋。

    他们虽然在这里过得像畜生,比起那些人来,总算还有命在。只此一点,就足够让他们生出强烈的优越感来了。

    刑场上支起了一口大锅,油在里头沸腾着。那小妾被堵住了嘴,反剪着捆住了手,拼命地摇头,眼泪流的满脸都是,把胭脂都冲花了。

    后面的铜柱里塞满了碳火,逐渐烧的通红。那狂徒被绑在铜柱上,随着温度升高,皮肉烧焦的气息传了出来。与此同时,那女子也被扔进了油锅里,扑通一声溅起了一串油花,随即冒出了一阵青烟。

    两股浓烟交织在一起,盘绕着向上升腾而去。油锅里浮起了血水,铜柱上也有血水顺着沟槽往下流淌,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孩子们拍手叫好,兴奋地欢呼起来。徐怀山感到一阵眩晕,往后退了一步。一只手悄悄地扶住了他,是钟玉络。

    刘管事看着这边,两条窄缝似的眼眯着,审视着每一个孩子脸上的表情。

    “站直了,老刘头看着呢。”她低声道,“这里不留孬种,让他盯上了,夜里就把你拖出去喂狗。”

    徐怀山打了个寒战,连忙站稳了脚跟。周围的人都在放声叫好,纷纷道:“还有吗,再来一个!”

    钟玉络跟着大家拍起手来,神色平静的好像在看一场闹剧。既置身事外,M.COoj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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