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这样的武夫,对身上有疤的男人向来多了一份亲切。 于典直言道:“宋大人,白日里,多谢你给我在众人面前留了面子。” “于指挥使言重了,若于指挥使出杀招,我又怎会是对手。”宋昕飞快将衣衫穿好,躲开了于典要搭他肩膀的手。 “哎,你就不要谦虚了。这次来找你,是有事要同你讲。” 宋昕正色几分:“于指挥使请讲。” 于典嘿嘿笑了两声,朗声道:“关于我妹妹,你给她娶了吧!白天咱们说好了的,我要是输了,我就把我妹子嫁给你!” 宋昕难得僵住一瞬:“不过一场比试,于指挥使,不必当真。” 这便是婉言拒绝了,可偏偏于典是个听不出话音儿的,一定要宋昕娶他的妹妹,热情得让人头疼。 宋昕大概理解什么叫做“秀才遇到兵”了:“的确不行,再回京师,我便要定亲了。” 失落的神色飞快染上于典的脸庞,他叹了声“可惜”,正要走,又犹豫了一下,指了指宋昕的背:“算了,那我帮你上药吧!” “不必。”宋昕十分淡定,不着痕迹地退后一步,顺势系紧了衣带。 于典“哦”了声,也没再客气,起身往外走。 忽地,宋昕叫住了他。 “怎么了?宋大人?”于典不解回头,“你又同意娶我妹子啦?” 宋昕的目光像是清晨的雾,让人安定平静,也有种让人无法丈量的厚度:“文能安邦,武能定国,皆为苍生黎民。于指挥使,不必过分纠结。” 于典定定看了宋昕好一会儿,感叹诚服道:“我输了,真输了。”随后扬长而去。 于典走了,宋昕躺在床榻上,第一次觉得,夜色如此漫长。翻了几个身,竟睡不着。 他修身养性多年,从未有过心绪不宁到失眠的境地。 起身自省一会儿,莫不如干脆了结了症结所在。 宋昕走到桌案旁,铺开纸墨,款款落了笔,笔尖儿经过那个熟悉的名字,莫名踏实起来。 “姻姻,见字如面……” 唐姻展开书信,看了眼书信落款的日子,是十日之前的。 宋昕所在的军营就在京师城外,离唐姻不算远,只不过从军营往外递家书规矩甚多、颇为麻烦,诸多随行朝臣想来只在外一个月,便干脆不写了。 唐姻也没想到,能收到宋昕特地寄给她的……“家书”。 “也难为他惦记着你。”唐妘给妹妹摇着扇子,一双狐狸眼,满是宠溺与调侃。 唐姻的二姐姐唐妘这日住在煦园,万岁爷不再京师城内,这一个月,由太子监国。慕桢十分繁忙,唐妘与他同在太子府里都不常能碰面,唐妘干脆请示太子,来煦园小住几日。 唐姻一字一句在看着书信,宋昕同她讲了一些在卫所的所见所闻。 譬如卫所将士们的大义凛然的气魄,譬如和于典指挥使的比武。 唐姻小小揪心一下,表叔的伤还未好呢,比武的话,会不会严重? 她继续看下去,又看到宋昕提到于典想要将其妹妹嫁给他,眉眼轻轻一皱。 唐妘看过去,扫过信上内容,笑了声:“我小妹妹吃味了?” “才没有。” 唐姻只是觉得宋昕这样的人,就算走到闻不着女子香的军营里,还会被莫名被惦记。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