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船身稳了,他蹭的站起来,大声质问掌船的艄公:“怎么回事,画舫都开不稳?” 艄公连连道歉,朝里面喊:“公子,是有船拦住了我们的路,也没点火把,老头子没注意,险些撞了上去。” 钱大有蹙眉:“大晚上的开在江面上不点火把,懂不懂规矩?哪家的船,过了明路了吗?”这条江运归钱家管,所有过往的船只都要交水运费的。 半夜不点火把,肯定是想偷运。他爹老说他不管事,就知道吃喝玩乐,今个儿让他逮住了吧。 钱大有兴冲冲的往船头走,边走边朝赵凛道:“今日让你瞧瞧我钱帮大公子的威风!” 赵凛怕他闹事,嘱咐赵星河看好妹妹,紧跟着他出去了。 钱大有朝艄公道:“别转弯,截停那只船。” 艄公也不敢违逆他,立马又掉回船头去截停大船。很快大船被逼停,船上亮起了火把,管事的头头跑到船头朝着钱大有破口大骂:“他奶奶的,钱帮的船也敢拦,不想活了?” 本想耍威风的钱大有被踩了脸面,扯着嗓子就骂了回去:“龟孙子,睁开你的狗眼看看,骂的是谁呢!” 那头头定睛一看,吓了一跳,连连陪笑:“哎呦,是大公子啊,您怎么这么好的雅兴在这游船呢?” 钱大有冷哼反问:“大半夜走船为何不点火把?走的是哪的货?我怎么没听我爹说今晚有生意?”晚饭时,他爹还说难得今日清闲,早早的睡下了。 那头头眼眸闪烁,继续笑:“船上是李舵主的货,小的们刚从仓库那边出来就碰到您了,还没来得及点火升旗呢。” 赵凛凑近钱大有,压低声音道:“此人有诈。” 李舵主就是李昌海,且不说李昌海卖完琼华楼就出去避风头了,大半夜的行踪鬼祟,回话闪躲,定是在说谎。 钱大有对赵凛的崇拜已经到了盲目,赵凛说有诈,那就一定有诈。 他不耐烦道:“放板子下来,我要上去查查船上是什么货。” 那头头为难,迟迟不肯放船板子下来。钱大有怒了,骂道:“你莫不是走私?” 头头连连摇头,慌张四顾。码头边上,又有一条船朝这边靠近,船还未到,声音先逼近:“钱大有,大半夜的不在家待着,跑到江面上发什么疯?” 钱大有侧目看去:呦吼,居然是齐宴那嘴毒的! 小船靠近,齐宴上了画舫,看见赵凛,眉头蹙得更深:“不是让你不要同他往来,怎么又凑在一起了?” “你管我?”钱大有横眉冷对,“我现在没空搭理你。”接着他又朝那头头喊,“快把船板放下来,否则我通知我爹。” 那头头喊了声齐公子,齐宴摆手:“你别搭理他,掉头穿过去。” 钱大有怒目而视:“齐宴,你什么意思?我要查我家的船碍着你什么事了?” 齐宴:“那船上装的是我寄给父母的衣物、米粮、特产还有一些现银,供他们在荆州花销之用。我已同姨夫姨母打过招呼了,你现在截停是什么意思?是想我父母在那边缺衣少食,还是担心我偷拿了你家的东西?” 大姨来信他也知道,确实提过要寄这些东西过去。他连忙反驳:“我可没这个意思,我家的东西你也没少拿,我哪会在意这个。只是那管事的实在可疑,不点火把,还满口谎话,我例行盘查一下怎么了?” “钱帮是我家的,这个权利我还是有吧?” 眼看两人剑拔弩张要打起来,赵凛连忙劝架:“算了,算了,船都走了,别吵了。不如都进去喝杯酒水,消消气!” 钱大有:“谁要和他喝酒?今天老子就是要查船!” 赵凛拉住他手稍微用力,钱大有看他一眼,立马改口:“喝酒可以,齐宴你得向我赔罪,今日的事就算了。” 齐宴憋着一口气,眼看船还没走远,只得点头随他们二人进了船舱。 瞧见坐在桌子边上的小宝丫时,他心里就是一咯噔。 这小丫头不会又给他辣椒水喝吧? 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