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那么好的孩子丢了。 自责许多年。 如今好歹是回来了,大醉一场不为过。 元熊媳妇儿厨房收拾,她节省惯了,借着灶台的火光,不点灯,外面的俩人大概没留意。 她听宋旸谷悉悉索索地在那里跟扶桑说话,“你看你衣服上脏的,晚上那么多酒菜不知道吃,光顾着跟人说话儿,这会儿饿了吧,说话能当饭吃。” “对,你西北风能饱肚子,不能喝酒就不要多喝,喝一杯接着一杯,知道的以为你高兴,不知道的一位你酒鬼一个呢。” “该,饿死你算了,我反正不饿,你看看这会儿能吃什么,剩菜不能吃了,煮碗面也就罢了。” 元熊媳妇这一天了,真的就听宋旸谷第一次这么多话,她只当新姑爷是个哑巴的呢,这会说话啊,听着是要来厨房。 她想着要不要赶紧起来,结果就看门给推开了,里面的火光出来一点儿,四目相对,宋旸谷顿住,他有些尴尬,没想到还有人的,刚才说了那么多。 扶桑从后面戳开他,嫌弃他挡路了,她饿的很,有些急眼了,“你快点儿,煮面大火煮,我就要饿死了,马上就饿死了,你到底可不可以呢?” 从宋旸谷后面露出来,推的人家宋旸谷踉跄了一步,元熊媳妇也站起来了,两只手擦在围裙上,“要不,我煮吧——” 她也有些尴尬了,这里太局促了,厨房太小了,到处都是锅碗瓢盆,她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是要推着新姑爷煮面的,她想象不出来。 她觉得还是自己干比较好,利索地去添水,大锅里面水正好滚着。 葱花细细地切了,然后就看见扶桑跟宋旸谷俩人跟神兽一样,一左一右地守着灶台,她直起腰来,拿出来一笸箩的鸡蛋,“那你们煮,鸡蛋在这里,多放几个。” 匆匆就出去了,垂着眼关门的时候,恰好看见宋旸谷起来,一只手摁着锅盖,一只手拿着舀子热水,锅里面的葱花噼里啪啦的,味道从窗户里面出来。 他只会煮面,也最擅长煮面,不过这次很高级,是葱花面,不是白水面。 跟他家里吃法不一样,鱼承恩图省事儿,都是炒一锅卤子的,吃的时候,白水面捞出来拌一拌就好了,因此看着这葱油面就觉得有些不适应。 葱花给他炸的糊糊的,卷边儿黑黑的,然后倒热水进去,坐下又想起来鸡蛋,“几个?” “两个,我打算分你一个。”扶桑头也不回,脸对着灶火,两只手抱着膝盖,下巴放在膝盖上,显得有些弱小,少见的不炸毛的样子。 宋旸谷就放进去三个,他吃一个,扶桑吃俩吧,不用分她的。 荷包蛋在热水里面鼓鼓地起来,白嫩的,中间能看见流动的蛋黄,还没熟。 扶桑拿着筷子给中间扎一个孔儿,“放面条。” 宋旸谷就抓着一把面条,要放进去的时候觉得吃不完,留下来一点儿要放回去,给扶桑拉住了,“我能吃的完。” “你吃不完,我有数。” 他常年是吃面的大户,一把干面煮出来多少他有数的很,不耐烦的推开扶桑,别浪费了,关键时刻面条能治饿肚子呢,何苦吃不完瞎了。 煮出来果真是满满当当的一碗,他碗里还也一个荷包蛋,扶桑看着多,给他一筷子面条。 宋旸谷就恼了,叽叽歪歪跟她说小话儿,“你看,吃不完吧,还让我多放,你自己吃,不要再给我了,我晚上不吃东西的,只吃一个荷包蛋。” 扶桑嗯嗯的答应着,大口吃面,不怕烫一样的,碗放在灶台上,她坐的矮矮的正好吃,一筷子一筷子的低着头。 宋旸谷便不打扰她,只一口一口小口喝着面汤,很香,糊油面的这种香味,能一个院子都是香的,青城这边早上起来喜欢这样吃面。 扶桑其实吃的很满足,很感动,因为,大晚上的,过饭点儿了,能有个人陪着你,在这样吝啬阴暗的小厨房里面,蜗居在灶台前,什么也不管不顾地给你煮面,他无论说什么,无论讲什么都不重要。 她喝一口面汤x?,很满足,抬头看着他,“你知道你刚才说的那么多话,在我耳朵里面是什么吗?” 宋旸谷冷哼,能是什么,一定是心里骂我吧,他不吭声。 扶桑笑眯眯地,还是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宋旸谷,你刚说的,在我听来,全是三个字,我爱你呗。” 你就是爱我,你不管说什么,你做的事情,我听到的,看到的,全部是你爱我。 她笑的春风得意,宋旸谷猝不及防被撞了满怀。 良久,才说出口,“你这个人说话,真是——” 他形容不出来,有时候很委婉,有时候很直接大胆,那么地让人觉得不一样,像是你站在天空下看星星,然后突然星星坠落到你怀里去了。 有些激动,又有许多惊喜。 ---------------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