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晃眼瞟见?妙真也在门里,她又忙向妙真道:“大妹妹,你替我去里头告诉太太一声,叫放我进去!休不休我,也不是他寇渊一个?人说了算的!” 赶巧进去的小厮取了伞出来,妙真接过伞,眼睛淡淡朝她掠过,撑着伞一径往里头走去。还未走远,就听?见?杜家?老爷太太赶了来,把杜鹃训斥了几句,仍旧拉着她回?家?去。 杜家?虽有?个?二?老爷在府台当差,此刻还不是不敢替她出头。一来都?知道寇家?攀上了历传星做亲;二?来杜鹃确凿是私行不端。到如今谁还敢替她分辨?都?嫌丢人,避还避之不及。这倒如了寇渊的意,当日就把休书送去了杜家?。 还是下晌听?见?花信说的。花信这时候也有?些口?不择言了,本来应当避讳和妙真说杜鹃的事,因为?说到这档子事,总不免要牵扯到良恭,岂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但?她也是发慌,先前辩解那些话,不知道妙真有?没有?信了她?一点看不出来,因为?妙真待她的态度总是似变未变的。 妙真在屏风里头洗澡,搭了句口?,“我方才?回?来的时候在门上碰见?了她,在那里乱嚷。” 花信受了鼓励,在屏风外头说起来,“她也是傻,越是嚷,大爷越是要生气。大爷还是怕人家?说的,外头多少有?了点风言风语,他怕人家?问,这几日都?不大出门。” “杜鹃也是急了啊。”妙真笑了笑,叫她拿衣裳进来。 花信拿着衣裳绕进屏风,出去叫小丫头进来收拾,在镜前帮着妙真整理衣裳,一面暗窥妙真的神情,“良恭真答应要回?去了?” “不回?去能怎么办?再?闹下去,怕把命折在这里。”妙真睨着眼也窥她一下,向镜里微笑,“这倒不划算了。” “他放得下姑娘?” “放不下又能怎么样?连我自己都?不能怎样,何况是他。” 花信听?见?她自嘲地轻声笑着,不敢再?说了。总是担心妙真和她生气,下月出阁不带她去。她伺候得愈发勤谨,看见?妙真坐到榻上去,忙又招呼小丫头们把井水里镇好的鲜果端一碟子来,就坐在一旁替妙真剥鲜荔枝。 这时候,两个?人才?像是真正的主仆了,妙真也不叫她吃。现在连吃饭也是自己吃,不叫她上桌,她自去和两个?小丫头一处吃饭。 不过几天,就发生了这些变化,变起来又无迹可寻,说起来又都?是顺理成章。 寇立最想不明白妙真把两万银子给了良恭的事,在屋里急得直打转,听?见?跟妙真去的小厮回?来,忙叫来屋里问:“大姐姐真把票子给了良恭?” 那小厮低着头说“不知道”,“两个?人在栈房里头关起门说话,小的们也没听?见?。只?知道明天一早良恭就走。” 鹿瑛从罩屏里走来搭腔,“还用说么,一定是给了,大姐姐从不在银钱上计较。她心里最重良恭,不给他给谁?反正她往后跟了历二?爷,也不缺银子。” “她不缺,我缺啊!”寇立简直恨铁不成钢似的恼火,左手打右手打到鹿瑛面前,“大姐姐就是手散!那些钱放着我们自己人不贴补,倒给个?外人。她要是嫁给良恭,把银子带到夫家?去还说得通,又不嫁给他,往后和他就没什?么牵连了,简直是肉包子打狗!” 炎天暑热的,鹿瑛真怕他气得中暑,忙劝,“随大姐姐去吧,她心里本来就不高兴,你还要和她争这银子的事,银子本来就是她的。不管怎么样,良恭明天走了,咱们都?算少了个?眼中钉,从此就太平了。咱们寇家?只?承望历二?爷提携提携,把南京的差事拿下来,于你也有?好处。” 寇立旋去椅上坐下,赌气道:“于我有?什?么好处?爹又不叫我管里头的生意。” “这么大的差事,单靠爹和大哥,哪里忙得过来?他们忙了那头,这头就得交给你管着,怎么于你没好处?” 寇立还是气不顺,想着白花花的银子进了别人的口?袋,怎能甘心?气着气着,就拔座起来,欲往外去。鹿瑛忙追了两步,“要吃晚饭了,你还要到哪里去?” “我到酒楼里去,你自己吃。” 他那烟雨楼的客人多半是靠他那班狐朋狗友撑场面。这些人里,有?官家?公子,有?商户子弟,有?梨园名?伶,也不乏些地头蛇人物,总之三?教九流都?同他做得朋友。 这厢走到酒楼来,叫伙计往外去请了三?个?成日胡吃胡混的地痞进来,摆了桌酒饭和人商议,请人明日一早往路上去堵良恭,非要把两万宝钞抢回?来不可。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