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么?” 邱纶明白是明白,还不是她那?要命的?骄傲在作祟。可他觉得这不过是赌气,不管家里头谁拿钱给他,都是天经地?义,在他并没有一点?尊严上的?妨碍。 不过这是小事,他不愿和她争论,笑道:“好好好,我明白我明白。可我买扇子的?时候人家就说?了,钱货两讫,概不退账,不喜欢也只能去换。你实在不喜欢,要不我再去换两柄来?” 妙真只得作罢,“那?只好算了,可你下回?可别再买这些不必要的?东西。” 邱纶嘴上答应着?,却是一句话没往心里去。一时走回?西屋,看见?花信在为他打点?东西,他想着?自己跟前没有下人服侍,到底是在使唤人家的?下人,不可亏待,便随手赏了二两银子。 花信自然谢个不住,也笑个不住。 恰巧良恭从廊下经过,听见?里头花信在连连道谢,像是为了邱纶又?赏了她些什么。他心里倒和妙真的?想法不一样?,很乐于看见?邱纶大手大脚散财,散着?散着?,自然就把一身不成器的?纨绔之风都散露无疑了。 男女之情也很奇怪,往往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妙真和邱纶最初相识,是坏在他一身的?纨绔习性上,那?时她应有尽有,邱纶的?讨好奉承不过是在“绣金边”,她当然看不上;后来两个人要好,不过是因为妙真身陷窘境,他绣的?金边成了她鹑衣百结上的?一份硕果仅存,自然珍贵;眼下又?不同了,她已?在困顿的?日子里日益改变,看待邱纶理所应当地?又?换了副眼光。 无论如何?,一对男女在人生的?道路上若不能齐头并进,终要东零西散的?。良恭暗暗高?兴着?,浮到脸上来,成了一抹轻蔑的?笑意,带着?这点?笑意一径走进妙真房里去查看箱笼。 甫进门,妙真就疑惑,“你在笑什么?” 良恭不作答,看见?炕桌上两把上等纨扇,反走去拿起来看,越看越是把嘴笑开了些,“这是邱三爷买的??” 妙真拾起另一把,在手上没奈何?地?转了转,撇着?嘴,“可不是嚜,我叫他拿去退了人家,他说?退不了。真是的?,既虚掷了银子,还平白的?添了两件行李。亏得不是什么大件,要是大件东西,带起来不够麻烦人的?。” 良恭睨着?笑眼故意问她:“你不喜欢?我看倒是做得很精致,堪配你啊。” “什么配不配的?,我难道还要这些东西来衬么?如今这里一趟那?里一趟的?没个定数,我恨不能一身轻松,什么行李都没有才好。这些东西,不过都是身外之物,丢了又?可惜,带着?又?累人,还不如拿去典了。”说?着?搁下扇子,把脸一歪,叹了口?气,“就这么办,回?头没钱的?时候,就拿去典些银子。依我看有钱还是该置办些房子产业要紧。” 良恭“哼哼”笑了两声,也放下扇子,去查检地?上摆着?的?两只大箱笼。 妙真一双眼狐疑地?随着?他转动,“你到底笑什么?怎么笑得好似不安好心。” “你看你,净是多心。”他转过来,人刚好在西晒的?一片太?阳之外,陷在阴凉中向她不正经地?抬一下眉峰,“是几时落下的?这毛病?” “我才没有……”她心里久违地?弹动一下,不自在地?把脸偏向一边,端起早就放凉的?茶呷了一口?。 良恭翻看那?两只箱子,仍旧在其中一口?的?面上看见?那?只王昭君的?风筝。他又?笑着?把箱子盖上,什么也没问。 他慢慢在屋里巡查了两圈,故意不去看床上那?并排放着?的?两只枕头。可眼睛不由自主地?扫过去,仍然不可避免地?发现都有睡过的?痕迹。他望着?那?床叠好的?被?子,心里压制着?一股愤然冲动。 他笑得又?有些冷淡了,“东西都带齐全了么?这一去,不知几时才能回?来。” “你不是在查检嚜,又?来问我。” “问不得?” 妙真调脸一看,他不知几时走到面前来了,笑着?睨她,目光是冷凛凛的?,给人一种压迫。 她一副心窍转来转去,也猜得到他是为什么。反正这一向他在这屋里总是要受点?什么刺激,偶尔也要阴阳怪气两句,随时随刻就能翻脸。 尽管他们从不涉及到隐秘的?话题中,但她已?是抱着?“明人不做暗事”的?态度,颇有几分磊落轶荡,怕他什么? 她仰起双眼,“问是问得,不过你是多此一问。” 他笑着?咬牙,拿手指隔着?点?距离在她鼻尖前点?一点?。妙真就把这手拍开,“你敢指着?我?” 良恭只得把手往回?收,收成一个拳头攥在袖中,“我有什么不敢?我这个人你还有些不清楚,一向是不把人放心上的?时候才和讲人和气,放在心上的?人,我就不和他客套了。”说?着?又?往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