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打算明后日去城外施粥与民,向大人公禀告。”杨夫人向谢踞请示。 “这是好事,阿溶那边,你让她给你指一个丫鬟带着。”谢踞看杨夫人点头很是高兴。自己家的孩子,自然是要知道一些家族运营规则的,自从女儿与孙女相继出嫁,其余的孙女仍然年幼,家里很久没有让女郎出去应酬了,让杨夫人带一带谢溶,也算是安慰。 “二郎呢?”谢郎主转向郑夫人:“吾那么大一个儿子住在家里,见到的面却比在外赴任的四郎还少?”言语间多有不愉。 “回大人公…”郑夫人也是有口难言,自己的丈夫痴迷玄道,每日出门之前乃是先算卜,与他打交道的只有谢源姊弟与谢渔姊弟。多一个大人在面前,他便摆上脸色。她弱弱地回答道:“郎君有在看顾孩子们念书的…”临时的撒谎对她来说还是困难的,只能无助地看着谢令殊。 只是今天谢令殊的心思却不在这里,而这件事,大家好像都有所察觉。 “殊郎君最近如何?”谢踞又问向谢令殊,听闻近来两个对他有所威胁的人相继塌台。本以为他会春风得意的,只是这脸色却不像… “尚,尚好”谢令殊思想回转。心不在焉地答了一句。 “那你阿耶近来如何?”谢踞皱眉道。 “不如何。”他毫不关心…那样的父亲啊! 谢踞心里也是直摇头,不怪孙儿与父亲不亲。那样的儿子…不知道随了谁。 “他是你阿耶!与你再有龃龉,也…”饶是长辈,也强说不下去了。转头问向谢大郎:“你阿叔还在服食丹药?” “这…”谢峤很是为难,不议论长辈的不是。 “咳咳!”郎主看他犹豫,心中明了,气的咳嗽了起来,恨铁不成钢:“既是如此,还做什么教书育子?干脆早日登仙不畅快?!” “阿祖!” “大人公!” 几位后辈异口同声。身后的侍从给他顺了顺背,这才气息平稳。 郑夫人焦急难安,丈夫沉迷玄道,他与自己交往的时间还不如与门下的道子清客多,孩子也是自己一直在抚育。她一直担心孩子们与丈夫不亲。 不过从兄长与嫂嫂出门去后,他接了两家的孩子一起读书,让郑夫人心里有所欣慰。现在大人公如此生气,自己也毫无能力。作为妻子,不能劝解丈夫,作为继母,不能调解父子之间的矛盾。 又是委屈又是自卑,只能小声呜咽着,勉力抑制着情绪。 谢令殊看这一屋子沮丧的沮丧,哭泣的哭泣,恼心地闭上了眼。 总不好紧着家里最不争气的谈论。谢郎主便主动告知两位孙儿自己去了会稽的近况,拜访的几位贤者也很是顺利。又问了一些朝上的情况。 听了谢令殊的回复,赞赏道:“我家子嗣不丰,从前也曾有过兄弟辅佐不同王侯而反目成仇的。大郎与殊郎君能同心协力,自然是最好不过,我在会稽的事情也已办妥,如今只等着阿崇夫妇回来…” 一家老小各自回去时已经华灯初上了。 “伯母请留步。”现在大事当头,他不能全心全意陪着谢溶。只希望她能消弭怨怼,快乐安平。 “阿殊?”杨夫人讶异,谢令殊甚是懂事,极少有所托之事。 “我,我听闻溶娘子身体欠佳,许是有长辈在身边有些安慰,想请伯母亲去走一趟。” “哈~”杨夫人以为是什么大事,“你有这份心是极好的,家中弟弟妹妹侄儿侄女,多有你照顾了,正好我要去问阿溶讨两个女侍。”虽然是客套之言,但是她也是真心喜欢这个侄儿,少时丧母,父亲又不管不顾。自己对他颇有照顾,不求他如何回报,只希望他与自己的兄弟同心。 现下母族的亲眷只剩下这叁两个了,难怪他操心。 谢令殊还想说些什么,终是难以开口。 —————————————————————— 闲话:现在看哥哥,还是有点又闷又虚伪的吧,既要又要还要。没关系,收到一些生活的鞭笞就正常了。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