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谢溶送回了松霖院,又请了谢峤一同前来商讨后事。两人说话谢溶插不进嘴,只在一边逗弄着小金。时不时地应答一下。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说定,后日朝会,朱益回来,你注意一下。”谢峤对谢令殊嘱咐道,说完起身要走。 “嗯,知晓了。” 看谢令殊只答话,并未起身,谢峤站了稍等了他一会儿,看他依旧未有起身的意思催促道:“思行,我们还是不要打扰阿溶吧。” 谢令殊已经习惯与谢溶同出同入,一下还没反应过来。他方才一直出神,这次的事情也算是与虎谋皮。若是留着萧法继,可以一起压制朱益,只是留着他,他已经盯上谢溶…… “额,好,好。”他站起身来,谢溶也停了手里的动作与他对视。两人目光交缠,恋恋不舍。等到两位兄长都出了门去。谢溶才在知洗的服侍下洗漱泡澡。 “娘子,要再重一点吗?”知洗边给她捏着肩膀边问。 “唔,唔。”她虽然满身疲惫,但心中只惦念着砚心还在长兴公主处,洗得心不在焉。 知洗听她说了谢家今日只有她一个人回来,安慰道:“娘子不必担心的,奴还未服侍娘子的时候,只要听从郎君的安排,一切都会没事的。” “就算,就算是危险的事呢?”谢溶觉得她并没有听懂自己话中的意思:“要是,会死呢?” 她对萧法继又挥之不去的心理阴影,长兴公主玉颜华姿,但关上那扇朱色大门却生食猴脑。对他们的恐惧,不止是他们冒犯了自己,还有他们对下位者展示的盛气凌人又理所当然的态度。 “当然是一切听从主人的安排。”这话说者面不改色,听者却是五味杂陈。 “你也会这样吗?”谢溶转过头看着知洗,知洗的眼里只有温柔与担心。她依然像一个大姐姐一样照顾自己,但她从来都是自称“奴”。 “当然会啊!”她不假思索地说了出来:“娘子对我们这样好。” “可,可自己要好好活着难道不是更重要么?”谢溶不明白,又或许是她不想明白。为什么生命这么大的事情,却只让人一句话就定了。 “奴们侍奉主人,主人为奴和奴的家人提供庇护。如果没有主人,奴的父母可能自己都活不了,奴也会被卖到别的地方,甚至活不到及笄。”知洗还是柔声细语地给她解释着,又怕她晚上担心地睡不着,安慰道:“郎君们这样做一定有他们的道理,主家也绝不是随意处置奴婢的人。”又恐她想岔了,接着说:“”我家几代人都在谢家的,至少从未出现打杀奴婢的事情…” “嗯。”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小金被知洗带下去安置了,今天回来的时候。女侍们见它玲珑聪慧,也不龇牙抓挠。都十分稀罕,争着为他洗澡喂食。小金见她们又拿吃的又哄睡觉,便如同一只小狗儿一样乖巧任她们打扮。 气温日渐升高,初夏的气氛日渐浓厚。房里撤了炭火与厚的被褥毯子。她也换了了蚕丝薄衫睡觉。只是心中有事,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瞪着眼睛,久久不能入眠。 “咚咚,咚咚。”轻轻地叩门声传来。 是他! 谢溶木屐都没来得及拖上,跳下睡榻去开门。 她沐浴在月光中,薄衫反射出冷冷的月光,好似一座玉雕矗立在门口,眉间蹙起些哀怨与愁绪。她来开门了,但是她并不开心。 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