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探了一下额头,还好,没有发热。 “阿溶姊姊。”他又叫了一声,明明今日不要念书,可为什么还是那么累?感觉胸口闷闷的,麻麻的。小谢惟才八岁,启蒙四年了。逢春祭族学休憩便跟着一起来玄妙观法会。前几日母亲已经告诉过他,自己要出门。日后多听姊姊们的话,念书时需含英咀华。 可是到底是个孩子,没有母亲的陪伴独自歇在陌生的地方,心慌意乱。“我睡不着,想看会儿书。” “阿?”屋里已经点上了灯火,现在看书恐怕对眼睛不好吧,她说道:“我给小郎念吧。” “好,有劳阿姊了。”他点点头,额头的碎发轻轻摆动,粉雕玉砌的小儿郎。 一旁的赵媪听着,连忙出去多点了几盏灯在床头的高桌上。 桌上有本翻开的书,想来是之前读了一半,便拿起来借着念:“……又与程昱计,使说范、东阿,卒全叁城,以待太祖。太祖自徐州还击布濮阳,布东走……二年夏,太祖军乘氏,大饥,人相食。” 额…这是小孩子能看的书吗?谢溶念着念着觉得不对劲,合上书一看,不得了,是《叁国志·魏书》。 “夫事固有弃此取彼者,以大易小可也,以安易危可也,权一时之势,不患本之不固可也…..”雨声淅沥,书声琅琅。不消半刻,便看到谢惟呼吸平稳,双眼紧闭。 “有劳溶娘子了。”秦媪一直候在旁边,看她结束后劝道:“娘子来了多时了,回去歇着吧。” 谢溶辞过立马去了谢意处,徐姑姑还在隔一段时间就喂水换帕子。门窗大开,看她撑着伞过来,鞋子和裙摆都湿了,心疼道:“你慢些不打紧。” 谢溶一心担心谢意:“郎中呢?怎么还没来?” “想是雨太大还未有消息。”徐夫人愁道,孩子太小了,这高热不退可怎么好呢?药材也没有备些紧要的。不过这样一番悉心照料总还是有点好转的:“心跳没有那样急促了。” 记得甘草的父亲甘郎中在这附近的落草涧有一片草药地,往年清明这段时间晚间都在这里守夜。小儿体弱,怕是拖着拖着就成了沉疴痼疾。 “我去寻甘郎中来!”谢溶心一横,转身准备出门。 “使不得,这么大的雨。”听她要夜晚冒雨出门,徐夫人快哭了出来。连忙拉她:“你回来!” “知洗帮我准备出行的靴袜便服。”谢溶朝一旁吩咐道,又安慰徐夫人:“姑姑,我马上回来。我多多带上侍卫,慢慢地走!” 一旁的保母见两人这架势是要出门寻郎中,“砰”地一声跪下了:“溶娘子,好菩萨救救我们意小郎…”然后呜呜哭了起来。 谢启听到小檀说谢溶准备雨夜出门的时候正在扎着飞镖玩。郎君把他和小檀打发来保护谢家女眷,可他能看不出来郎君其实是想让他护着溶娘子? 套好斗笠蓑衣便赶去了马棚牵马。 “溶娘子!溶娘子等等!”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谢溶刚好点了叁个会骑马的壮汉护卫准备出发。 “你怎么在这里?”她奇怪着,谢启和谢饶不是寸步不离谢令殊的吗?难道是跟着郑夫人来的? 本来想揽过来自己去寻郎中,但是落草涧周边都是长得一样的药田草屋,自己也不认得路。只能求了谢溶一定要他跟随。 想了下其他人都是自己不相熟的护卫,只有谢启自己认识,不管怎样还是让他同行吧。便说道:“你一起去吧,只有我找得到地方。你骑马稳,在前面掌着灯。” 谢启惯来是个骄傲的年轻人,对自己的武艺胸有成竹。也不说什么,直接提灯上马。此时天已暗了有一个多时辰了。加上谢启谢溶一共五人便出发寻甘郎中。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