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乱舞,交缠媾和。 仿若一叶孤舟落入狂风骤雨的海,谢溶一整晚跌跌荡荡几欲昏死。只觉得这夜漫长的过分。 罗帐内伸出一只皓腕,修长的手撩开帏帐。帐外银丝炭火的余温还未散去,手脚还是有些酸疼发软,男人侧身下床,光脚踩在地毯上。随手披了一件外衫,此时天光未明,周遭看的并不清晰。他走到桌前倒了一杯冷茶,反身向香炉内泼去,“簌”的一声熏香灭了,扬起一小股褐色灰烬。 早上醒来也无宿醉感,却是一床的凌乱,和两个裸身的人儿。聪慧如他,不消多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现在这女人被留于此,到底是弃子还是奸细? 他坐在床边,秉烛看着床上的女子,巴掌大的脸儿,眉头微皱。 她鼻尖微红檀口轻喘,神色痛苦凄婉,一手拉下锦被,受了凉,女子越发弓着身子,侧向床内。后背有一些咬痕,还有未褪去的指痕和一些道不明的淤青。在白玉无瑕的皮肤上像是雪地落梅,邀人采撷。 他俯身上去,顺着颈椎一路舔舐。眼神渐迷醉,“嗯~”女子发出一声沙哑的低吟,拉回了男人的理智,迅速拉好锦被放下床帘,又披了外衫和披风出得门去。 谢溶经过一夜混乱,脑子稀里糊涂,梦在被关在雀笼里,头上照耀着刺眼的白光,四面不时有射来的羽箭,让她无处可躲。再无法安睡,努力睁开眼她发现自己已不在厢房内,所处空间四壁狭小,身下也不是床,垫的是厚厚的皮毛毯子。 “额,这是...”将才发出一点声响,外面传来温顺的女声:“娘子稍作歇息,需要饮茶伺候且唤奴婢。” 听得这话,谢溶的警惕提高到了最大,忍着难受思索了一下,目前的处境是,身在一个陌生的马车,不知将带她去何处。 而这一切的原因是昨日帮那小云给一位客人送了一盏茶。看向窗外,时辰不会太晚,约莫刚到卯时,记得和春娘子约好就是这个时刻相会一起出城的。现在只想快点逃出去。下身还是难受得很,头发披散着,衣裳已经穿好了,摸了料子,但并非昨晚那套。 “外面的女郎,我虽不知你家主人将我安置于此所谓何事,但我总要回楼里给主家交代。”她试探说到。 “娘子不必担心,郎君已告知楼内...” 楼内根本没有谢溶这号人,他们告知的什么啊?肯定是哪里出错了,不论如何现在就要走,因着春娘子要带自己出建康,必须在城门刚开就要出去,免得人多眼杂,绝不能让她们等待。 “女郎请近身说话。”谢溶咬了咬牙,心道只能试一试了。待那侍女打开车门,掀起厚重的车帘便附耳过去轻言了几句。 那侍女并不相信她说的话,但似乎对这些事也不甚了解。只疑惑的看着谢溶。 “我是良家陷入泥藻,有贵人此时拉我一把,我做什么干一些脑子不清醒的事情,如今我是最不愿你主人惹上任何麻烦的。” 那侍女见眼前的女子说的诚恳,又犹豫起来。正当谢溶脑子飞速旋转,准备再来一套说辞时,侍女从车壁上拿下一件赭色厚披风递了过来:“你快去快回。” 成了!按耐住欣喜,忍着身体的痛苦,披上披风。她左右环顾了一下,察觉到马车停的离楼子后门并不远,只过了路对面,再走几十步便可。 终于离开这里了!谢溶的手都在微颤,只要春娘子带自己出了城,便去寻高娘子。 唯恐被那侍女追来,谢溶边后看边小跑,这条街并非干道,此时街上也无人烟,不需一盏茶的功夫便可走到的,“七娘子!你如何在此?”倏的手腕被一双粗糙的手大力抓住,低哑的女音从头上传来。 谢溶的心跳到了喉咙口,转过头来,竟看到一副熟悉的面容。此时,正巧对面的小云拉着春娘子焦急的往这边看,她只能摇摇头,由着来人半拖半带地走了。m.CooJx.CoM